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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睒睒“发飙”的价值

来源：晰数塔互联网快讯时间：2024年11月26日 07:09

本文转自：大众日报

□ 石念军

一向低调的中国瓶装水之王——农夫山泉创始人钟睒睒，最近在一场活动中发飙，狠话频频刷屏互联网。其中，更是点名批评并喊话字节跳动创始人张一鸣：“我期待你们诚恳地道歉，我会一直期待。”在一贯信奉息事宁人的传统氛围里，如此直白点名和厉声批评的行为，格外引人注目。

钟睒睒及其创办的农夫山泉一度深陷舆论风暴。表面上看，钟睒睒这次炮轰目标似乎是张一鸣个人及字节跳动旗下社交媒体。仔细斟酌则会发现，更多乃是对“平台文化”的控诉。

一个饶有趣味的问题是，为什么钟睒睒认为自己及其企业深受抖音、今日头条等社交媒体平台的舆论伤害，但他没有选择法律诉讼的方式维权，而是以制造舆论的方式对垒？综观网络视频及媒体报道，可以说，钟睒睒的此番发飙既揭露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也提供了一个富有价值的公共议题。

这个残酷的事实之一就是当舆论风暴袭来时，即便是影响力如“首富”者也难以形成有效的阻挡和规避。翻阅钟睒睒此前有关自己被“网暴”的言行，不难觉察其中的失望之情。比如今年3月面对母亲的突然离世，他说“被莫名网暴，累及母亲，为我所忧”；8月，在央视财经频道《对话》栏目中，他再度回应网络暴力时称“网络上的污名化，洗不干净，随它去吧”。

舆论作为关注和表达的总和，往往以触动情感共鸣的方式达成，而成为一种朴素的共情立场，左右着群体的价值判断和站队分边。舆论就像一片海洋，它由一个个具体的水滴汇集而来，一旦汇集而成便再也无法将其还原为一个个水滴。这就构成了舆论势头容易被转移、难以被消解的本质。强如钟睒睒者在面临“网暴”时亦难以组织有效的反击和庇护，原因正是根源于此。

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其实，钟睒睒此番公开喊话张一鸣，颇有些通过主动设置公共议题，将张一鸣引入舆论漩涡的意思。

舆论场具有鲜明的“反差原理”，越是现实生活中的强者，越是容易陷入舆论战的弱势地位；而旗鼓相当的两人对垒，则会吸引不同的人选边站队。正如其所呼吁的，企业文明的规则应无差别适用于所有人，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互联网的强者在约束他人的同时，也必须约束自己。钟睒睒一开始就把自己置身于舆论场的“弱者”地位，将压力全部抛给了掌控强势舆论平台的张一鸣。毫无疑问，就这一点而言，前“首富”钟睒睒向现“首富”张一鸣的叫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如公开所见，他以自我举例：“我是一个制造型企业，如果我制造的是不合规的产品，我的销售者和我是同样要承担责任的，那互联网企业为什么不承担责任呢？”按照他的逻辑，互联网企业是营利性企业，靠流量来获利，显然要对产品承担法律责任。有组织地引流限流，随心所欲地删稿，用金钱奖励流量及谣言，把网络变成一种技术和算法，变成一种玩弄民众智商的游戏，不仅破坏了文明国家的法律体系，也对相关个人和企业造成伤害。

钟睒睒发飙无疑是捍卫自我利益的一种方式。抛开利益不谈，钟睒睒喊话张一鸣的举动，本质上乃是一场关于名誉、责任与互联网文明的深刻探讨。在这个“流量平台”占据大众流行文化中心的时代，这一探讨本身既富有价值又符合现实需求。毕竟就像钟睒睒所指出的那样，一个以盈利为目的的舆论平台，该如何秉持公心、捍卫公平，平衡强者与弱者？其导向不仅关乎钟睒睒，更关乎现实生活中的每一个人。

发布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