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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伯格曾销毁的笔记本,究竟有什么秘密?(上)

来源:晰数塔互联网快讯 时间:2020年02月25日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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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在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成立Facebook初期,他喜欢在白页笔记本上勾勒公司使命和产品设计概念。后来,他出于隐私及安全因素,亲手销毁了所有的笔记本。只不过,其中有一些页面却没有被完全销毁。这篇文章,原标题是Inside Mark Zuckerberg's Lost Notebook,摘选自《脸书:内幕故事》(Facebook: The Inside Story)一书,作者Steven Levy通过未销毁的那些残余笔记片段,文章通过简要回顾Facebook的发展史,讲述了扎克伯格的成长与创业早期的雄心壮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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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克伯格曾销毁的笔记本,究竟有什么秘密?(上)

图片来源:DIRK BRUNIECKI/IAIF/REDUX

我第一次见到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是在2006年3月。当时,我还是《新闻周刊》(Newsweek)的首席科技撰稿人,正准备写一篇当时所谓“互联网2.0”的文章。我听说当时有一个社交网络初创项目在大学校园中非常流行。于是,我就想进一步了解它,至少能够在故事中反映其真实的项目名字。幸运的是,其创始人扎克伯格当时计划参加在加州城市卡尔斯巴德(Carlsbad)一处度假胜地举行的计算机论坛。刚好,这也是我经常参加的活动。

于是,扎克伯格接受了我在论坛午餐时间对他的采访邀请。那天,在和煦的阳光下,我和他肩并肩坐在会场外草坪上拥挤的大圆桌。陪同扎克伯格的,还有从领英(LinkedIn)离职后加入Facebook的马特·科勒(Matt Cohler)。只不过,由于那天人非常多,我俩之间已经没有可以容纳科勒的位置。于是,他坐在桌子对面的一个位置,几乎听不到我们的谈话。

我发现,虽然当时扎克伯格已经21岁了,但他看起来似乎更年轻。在我的从业生涯中,我也采访过不少科技领域初露头角的大人物。但扎克伯格的影响力,的确让我有一丝震撼。我问了他几个关于公司在做什么及规划方面的简单问题,然后他就看着我,什么也没回答。他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也不像是漫不经心的,只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于是我就纳闷了。他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难道他还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些问题吗?还是我他看过我之前的报道,但他却不喜欢我写的文章?他一直保持沉默,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我朝科勒看了看,并希望他帮忙解局,但他只是对我笑了笑,没有任何实际帮助。

为了不再让尴尬持续,我尝试继续向扎克伯格提问,问他是否了解那次的计算机论坛。他说他不知道,于是我就从头开始,跟他介绍了这个论坛是个人电脑时代行业内重要的聚会。在这里,你甚至可以看到比尔·盖茨(Bill Gates)和史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表面上互相打招呼,但私下却视彼此如“眼中钉”。跟他介绍了相关情况过后,就开始有点“破冰”效果了。在余下的时间里,虽然他的话不多,但他也开始向我简单地介绍了他的公司如何从宿舍里创办开始,发展至超过700万用户规模的。

在我随后撰写的题为《互联网的新智慧》的采访稿中,我一共只用了4个主题句,来总结扎克伯格和Facebook。如果在采访当天,扎克伯格可以跟我分享更多内容的话,我肯定也可以写出更多的内容。

当时,扎克伯格也刚刚步入了他人生中的最富成效的时期之一。那次采访的几周后,他为Facebook提出了一个看似荒唐却野心勃勃的构想。在一本20cm*25cm的白页笔记本中,他手写勾勒出了使命和产品设计,还探索了一家微型公司可以如何发展为影响全球的公司。他甚至还详细地描绘了两项特色功能,分别是开放注册和Feed流。这两项内容,也正是让Facebook快速崛起的核心功能。

在扎克伯格的笔记本中,他“播种”了许多未来发生的事件,包括Facebook的伟大成就,当然也包括许许多多的失败。在接下来的10年,扎克伯格都在执行他最初的那些规划。Facebook也从一个大学学生聚集地发展成为了主流的社交媒体平台,其注册用户数量甚至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人口数量都多。

在扎克伯格眼中,越来越多的分享,只会有益无害。除了将人们聚集在一个平台,Facebook还成为了新闻、娱乐甚至挽救生命信息的来源。通过广告服务,Facebook利用其庞大的用户基数实现了变现,扎克伯格也因此成为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企业家之一。

再然后,就不得不提到2016年美国大选。突然之间,针对平台广告的累积抱怨,瞬间就演变成了众人的愤怒。Facebook一直以来最珍贵的成就,一下就变成了累赘。平台上所聚集的大量用户,越来越成为其滥用权力的鲜明证据。一个能够让无名之辈的声音被听到的平台,同样也可以让网络喷子以极其快速的方式恶意挑衅并煽动其它网民。

总之,Facebook变成了令人震惊和怒骂的隐私侵犯者,其长期以来基于信息分享的道德准则,也被视作是获取用户数据的“蜜糖陷阱”。而这些数据,无论是所有用户有意或无意提供的信息,却正是让Facebook蓬勃发展和壮大的根基。

自2006年以来,我一直在关注扎克伯格。在过去三年中,我也撰写了许多篇关于Facebook历史的文章。我一共采访过扎克伯格9次,每一次也都能发现其在面对各种挑战时的蜕变(或者在某些时候的不蜕变)与成长。公众对Facebook的态度转变,也反映出科技行业本身声誉的下降。然而,Facebook的独特情况,却很大程度上源自其创始人的个性、远见以及管理方法。如果你想了解Facebook,可能你首先要去了解扎克伯格。

这并不简单。就连扎克伯格也承认,他自己在大众眼中具有机器人般的冷静。但跟他交流多次以后,我发现他对我却相对来说比较率直,不过他通常也有一定程度的保留。他不会忘记我是一名记者的身份,所以为了他自己和公司着想,他的这种自我保护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个扎克伯格完全坦率、没有半点保留的东西。这个东西记载了他对Facebook的规划和远见,也为他经营管理这个世界上最有影响力之一的公司提供了重要线索。这个东西,就是他2006年春季那本笔记本中的内容。

扎克伯格曾销毁的笔记本,究竟有什么秘密?(上)

2006年,扎克伯格在Facebook位于加州旧金山湾区城市帕罗阿托(Palo Alto)的办公室工作。这一年,他撰写了《变革之书》(Book of Change),并将Facebook推向了全世界用户。图片来源:Elena Dorfman/Redux

扎克伯格从小在美国纽约北部的小镇杜波斯费里(Dobbs Ferry)长大。他喜欢玩各种游戏,其中有一款名叫《文明》(Civilization)的策略游戏,其目标也非常简单,就是要“建立自己的帝国,然后通过时间来检验自己,同时还不能被其他玩家消灭”。由于对游戏的热爱,激发了扎克伯格想要学习编程的愿望。于是,他的父母就为他请了一位编程家教。

很快,扎克伯格就学完了当地公立学校提供的计算机科学课程,在他八年级的时候,他就去修读了研究生课程。高二过后,他主动要求去一家私立学校学习更多的AP课程(美国大学与预修课程)和计算机课程。他的父母希望他去附近的霍瑞斯曼私立预备学校(译者注:全美排名前三的顶级私校)就读,但在父亲眼中“固执己见、锲而不舍”的扎克伯格,却更喜欢菲利普斯埃克塞特中学(Phillips Exeter Academy)。于是,他就去了埃克塞特。

当扎克伯格去了新罕布什尔州(New Hampshire)的这所私立学校后,他的表现非常优异,完全不惧怕那些来自洛克菲勒家族或福布斯富豪榜家庭的同学。除了是大家公认的电脑高手之外,他还是击剑队的队长。他也是狂热的拉丁舞爱好者,也非常崇拜古罗马第一代皇帝奥古斯都(Augustus Caesar)。这位富有同情心的统治者,也有强烈的权力和征服欲望。

在校期间,扎克伯格仍然沉迷于游戏,当时他最喜欢的游戏也和《文明》类似,是一款游戏背景在外太空的名叫《半人马座阿尔发星》(Sid Meier’s Alpha Centauri)的游戏。游戏中,玩家需要从7个人类战队选择其一,然后去征服外太空。扎克伯格总是喜欢选择和联合国维和部队类似的战队。这个战队的精神领袖,是一个名叫普拉文·拉尔(Pravin Lal)的特派员。拉尔认为,“信息的自由流通,是防止苛政的唯一保障。”扎克伯格后来在他Facebook个人资料中,也引述了拉尔的一句话,“警惕那些拒绝你获取信息的人,因为他内心深处想的是成为你的主人。”

2002年,扎克伯格进入哈佛大学学习,但他立马就不再去做大多数哈佛大学学生本来该做的事情。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校园宿舍楼Kirkland House H33房间里,独自坐在一张廉价木桌前开发软件。相比于学习成绩或偶尔才去一两次的课堂,他更关心的是软件开发。

然后,Facebook前身网站FaceMash就诞生了。FaceMash是一个类似于交友软件Hot or Not的软件,它鼓励学生们互相为别人的长相打分。为了扩大照片数据库,扎克伯格还黑入了多个受保护的大学宿舍网站,此举也遭致哈佛大学管理委员会对他的专项调查。据称,他差点还因此被停学。与扎克伯格关系密切的人证实,让人出奇的是,扎克伯格对这种威胁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安。

“在这方面他是真的自信。”扎克伯格的同学乔·格林(Joe Green)说。有一次,当格林与扎克伯格以及其后来的妻子普莉希拉·陈(Priscilla Chan)在走路去吃饭的过程中,扎克伯格突然冲进了一条繁忙的街道。“当心点!”普莉希拉喊道。

“别担心,”格林回复道,“他的自信会保护他的。”

虽然扎克伯格没有受到停学处分,但那却并不是他最后一次设法逃避因个人行为而导致的后果。2004年2月,扎克伯格联合创始了TheFacebook。最初雇佣扎克伯格来帮助其打造一个社交网站的双胞胎兄弟,卡梅隆·文克莱沃斯(Cameron Winklevoss)和泰勒·文克莱沃斯(Tyler Winklevoss),对扎克伯格提起了诉讼。

这两兄弟和其合伙人在这个社交网站的项目上,开展了长达一年时间的头脑风暴。他们称,扎克伯格掠夺了他们本来可以非常成功的创业想法。他们也许高估了其产品,但无可争辩的是,扎克伯格故意在这个项目上磨蹭了两个月,在对方使劲头脑风暴的同时,自己也在开发具有竞争力的产品。最后,Facebook不得不支付价值6500万美元的现金和股票,来了结这个诉讼案。但当时还没有到2008年,相比于公司后来数十亿美元的估值,这笔赔偿也不值一提。

在扎克伯格眼中,Facebook似乎非常迷人。尽管他对融资或经营管理知之甚少,但这些问题最后都不是问题。至2005年底,在扎克伯格早期的导师肖恩·帕克(Sean Parker)向Facebook的第一位投资大佬、PayPal创始人彼得·泰尔(Peter Thiel)介绍了Facebook过后,扎克伯格成功获得了数百万美元的融资。随后,他还组建了一支经验丰富的顾问团队。

“无论是泰尔,还是帕克,这些人他们都认为自己可以操纵扎克伯格。”Facebook的一位早期员工猜测称,“现在回过头看,我才觉得扎克伯格是多么地聪明,他居然能说服帕克去帮他募集所有资金……扎克伯格把帕克当作有用的工具,为他去做最难做的事情。”而这件事,实际上就是融资。

扎克伯格曾销毁的笔记本,究竟有什么秘密?(上)

扎克伯格和Facebook早期员工。图片来源:Kevin Colleran/Facebook

我第一次见到扎克伯格那一年,他还在住在Facebook办公室附近的一套一居室公寓。当时的Facebook办公室,还散落在帕罗阿托市中心的几栋建筑中。无论走到哪里,扎克伯格都带着他的笔记本。去过他公寓的人都知道,虽然公寓里的床垫直接在地上,厨房也很少有使用的痕迹,但却能发现一摞摞写完的笔记本。

大部分时间,扎克伯格都待在Facebook拥挤嘈杂的办公室中,员工也能看到他低着头潦草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各种内容。在这些笔记本中,他不仅会描绘产品蓝图、用图表勾勒编程方法,有时候也会记载一些个人哲学。这一页又一页的内容,满是横排的文字、带有项目符合的列表内容,以及各种流程图。

扎克伯格不再涉及太多的编程工作。大多数时候,他都在思考公司的宏观发展方向。这些笔记本,可以让他详细地制定具体方案。当Facebook工程师和设计师到达办公室后,他们有时候甚至会发现,他们的工位上还有扎克伯格笔记本的某些页面复印件。这些复印件,可能包含了用于前端的设计概念,或者是用于排序算法的一些提示内容。

扎克伯格仍然能找到属于他自身风格的沟通方式,而这些复印件通常也能推动员工与他的沟通交流。在员工的眼中,扎克伯格的思想具有一种必然性。这些复印件中的内容不可以删改,也不能以数字形式无限转发。在办公室的各个角落,都有许多白板。如果员工不擅长使用白板(熟练用白板擦抹掉头脑风暴的笔记内容),那他估计很难在Facebook留下来。在Facebook内部,扎克伯格的笔记本复印件,基本上就等同于内部的“纸质法令”一样。

如今,这些笔记本大多数都不见了,基本上都是扎克伯格亲手销毁的。他称,他也是基于隐私原因才这样做的。他也向我透露,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像之前法律诉讼过后,许多早期即时信息和邮件内容都被曝光过后所导致的痛苦。“你想把你跟别人开的每一个玩笑都复印出来,然后被其他人断章取义吗?”扎克伯格问我。他还补充说,因为青少年时期的笔记被曝光,也是他现在希望在Facebook产品中加入加密和阅后即焚功能的推动因素之一。

但我发现,他早期的手写笔记本,并没有完全被销毁。其中一些残缺片段,可能大多都是他自己复印和分享给他人的,也提供了一个窗口,让我们得以了解他当时的一些想法。我获取到一叠共计17页的笔记,这一叠笔记也可能是Facebook变革过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文字记录,后来也成为了扎克伯格撰写的《变革之书》(Book of Change)的一部分内容。

这一叠笔记的第一页,时间是2006年5月28日,上面有他的地址和手机号码,另外还有一段承诺:如果谁捡到这本笔记并归还给我的话,我可以给予你1000美元作为回报。他甚至潦草地写了一句警示自己的话:“欲变世界,先变其身。——圣雄甘地”

从这些笔记中,能看出原创作者的专注与自律。几乎每一页上都标注了当时的日期。其中有一些内容,看似像是在一气呵成之下记录下来的,其中还包括三四页非常详细的产品蓝图和简洁的界面原型图。笔记上没有划掉任何内容,这应该是某人在最强心流状态下的大作。

《变革之书》主要概述了两个项目。也正是这两个项目,将Facebook从大学和高中校园中的社交网络发展成为了互联网巨头。

2006年5月29日,扎克伯格所记录的笔记中,提到了开放注册。在那之前,Facebook仅仅对学生开放,这是一个封闭的社区,只有你的同学才能浏览你的个人资料。扎克伯格的计划,是对所有人开放Facebook。他用图表勾勒了用户新创建账号的过程。系统会要求用户填写他们是在上大学、高中,还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还思考着隐私问题。用户能看见所处地理区域或其它任何地方的二度联络人的个人资料吗?“也许这应该是任何地方,而不仅仅是用户所处的地理区域。”扎克伯格记录道,“这样就真正地开放了这个网站,但这恐怕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最后,扎克伯格还是决定真正地全开放Facebook。但在他的笔记本上,你可以看到这个结果的挣扎过程。在那之前,Facebook和其它社交网络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注册并使用Facebook。开放注册,即意味着之前的门槛就消失了。那用户还会把Facebook当作一个安全领域吗?

在设计开放注册的过程中,扎克伯格给自己提了最后一个问题:凭什么说开放注册就是安全的呢?

译者: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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