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学校的“本命年”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土豆黑板”（ID:gh_e8af69fa046e），作者：土豆老师，36氪经授权发布。

不曾料想，孩子们会在2020经历这么长一段回不去学校的日子。

土豆老师有个闺蜜，她说有一天自己儿子看着课外书，突然就哭了，原因竟然是“想念学校了”！

比孩子更惦记学校的，其实是孩儿她妈，由于儿子念的是国际学校，这段时间她手忙脚乱一直在忙着与学校进行谈判，甚至为此在一个家长维权群当起了小leader。

也难怪，这家位于北京顺义的国际学校一年收20万+，上半年6个月时间，足足上了近5个月的网课！身为家长，这么多钱交给学校，如今还得在家监工陪读，与学校协商减免学费却遭严厉拒绝，这事儿放哪个家长能不炸？

01 高昂面授课变网课

国际学校贵，这是常识，动辄20、30万一年的费用，不是所有家庭都能承受的。然而，愿意为之掏钱的家长，其理由也十分充分：“全日制沉浸式教育”的国际学校能提供与这昂贵费用相匹配的教育资源，给孩子最好的教育环境，这个钱花得值。

这个优越的教育资源，体现在优美宁谧书香满溢的校园、类型齐全且十分先进的基础设施和教育设备、全球最为科学合理的教育体制与规划、让其他家庭无比羡慕的特色课程和课外活动，另外最重要的，每一所国际学校，势必拥有普通学校无可比拟的师资力量。

然而，要想享受所有这些教育资源，前提便是，您的孩子得去学校上学~

这让土豆老师想起一个段子——“出来混，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不是义气，而是出来。”

所以问题来了：如果国际学校的课程全部变为线上？那这20、30万，究竟买的是啥？

2020的这场疫情，已经持续半年。据土豆老师这位闺蜜所述，其实跟国际学校的纠纷，从2、3月份就陆续有家长发起了，如今恰逢学校开始征收下半年学费，之前的退钱未果却又张口要钱，家校矛盾已经在这个7、8月达到一个顶峰。 

上文中提到的那些是国际学校的优势，即便拥有这些优势，学校也并不能让自己的网课变得脱颖而出，线上师资力量、孩子学习质量、学习条件、技术支持所带来的落差严重困扰着家长，也激起了他们的忿恨。

土豆老师的闺蜜说，甚至十分担心孩子会因长期使用ipad而变得近视~

据了解，北京顺义这所国际学校，平时周一到周五孩子一天有7节课，除了一堂语文课之外，其它课程皆为外语教学。

但疫情这几个月居家上网课，竟然每天平均只有120分钟的教学时间，且其中只有20分钟为英语授课。

不仅如此，上课过程中还经常出现老师连不上网的情况，20分钟的一节课秒变15分钟。

很显然，打折扣的不止是孩子的学习时间，更是孩子在市场中的竞争力。

而在家长端，孩子上网课时，家长需要接入授课软件、需要进行上课打卡、下载课件、提交作业、看老师的批改并订正，这一系列流程仿佛上课的不是孩子而是家长。

众所周知，从2、3月份开始，大量的企业开始复工，疫情期间导致的经济全方位下行，让原本的工作雪上加霜，大家都需要付出更多的工作强度来进行弥补，同时还要因为承担孩子的教育辅导而忙成狗，真冤。

所以对他们而言，针对上半年国际学校的退费申请，变成了一个刚需。同时，情绪这东西是可以迅速传染和裂变的~几个家长开始张罗和煽动，很快这件事便变成了一个集体行动。

02 钱都花了，拿什么退？

以土豆老师的闺蜜为例，她认为不管学校线上课程做得有多好，总之绝对达不到线下的水平，那么退费就是理所当然的。 

国际学校也不是一毛不拔，例如学生的住宿和餐费，还是绝对会退掉的，矛盾出现的地方，是占最大比例的“学费”。

“儿子一年在学校七七八八花21万多，其中学费152,000，占比70%以上，就2020上半年这情况，我们并不要求完全退掉，但无论是20%还是30%，起码学校得退吧？”闺蜜说到这时，明显情绪比较激动，“不上课学校没啥成本，又不退款，那这些钱都去哪了？校长塞自己兜里了？”

恰巧，土豆老师有个朋友，Michael，在北京顺义另一所国际学校当班主任老师，土豆老师有幸听他讲了讲这其中一二。

最大的误会，就是家长们普遍认为的“学校不上课，没成本”。

“所有家长都不知道，其实国际学校在疫情网课期间，学校房租和教师工资都是正常支付的，相关服务和配套设施的岗位都在，运营维护、设备维护等方面的成本，学校还需要继续支出。”Michael以此开篇，随后展开了各种细节的讲述。

“就拿师资力量来说吧，家长觉得外教不用面授就省去了这部分成本，其实不然，学校在这块成本的支出，是不降反增的。

放完寒假后，很多学校的外籍教师都回国了：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包括类似菲律宾和印度这样的国家，不管怎么着，他们大部分都会回国。”

“年后的疫情，导致大部分外教不能回到中国，不止国际学校，全北京所有的外教都瞬间变成紧缺资源，成本大幅上涨了1/3甚至1/2，这是家长看不到的。”Michael如是说。

“拿我们学校一个牛津的外教示例，今年再回北京任职，直接要求薪酬乘以2.5！北京是一个越发国际化的大都市，外国人很多，近几年来外教成本其实有一个下降的趋势。这一场疫情，外教的成本一下回到了至少10年前的水平。”

“国际学校的外教很少会跟你签3年这样的长合约，一般都是1年一签，合约一到，学校续签，就很可能面临外教的涨薪要求。”

“这几年，越来越多外教会有额外要求，比如要求你给他们租房，虽然学校提供宿舍，但很多外教很注重生活品质，需要在外面租更好的房子。”

土豆老师觉得这不是注重生活品质，而是纯矫情。

“还出现过外教要求学校支付他每年寒暑假在国内游玩的机票和酒店，这点不用你评价，连我都觉得很不要脸。”Michael无奈地笑笑，“最不要脸的，是学校为了保证外教师资力量的均衡，会对应缩减我们这些中教的薪酬待遇，毕竟中国人好找嘛~”

这个做法，真是太不地道了。

不过这样听下来，为什么几个月来国际学校都拿“疫情是不可抗力”的理由拒绝退款，似乎也逐渐清晰了。

Michael透露，马上9月份开学，新学年的到来，意味着家长又要交20万甚至更多学费——据他了解，目前所有北京的国际学校的续费率基本都达不到20%，这是一个十分可怕的问题。

对此，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目前整个国际教育学校的中高层、管理者都非常惶恐，如果9月份不能正常开学，学校或许将会面临大规模裁员、甚至经营中断。

如此一来，国际学校将进入“教师不稳定、学生不稳定、投资不稳定”的巨大恶性循环。

03 退or不退，如何退？ 

土豆老师的闺蜜，一直在追问北京顺义的那所国际学校，退费有没有标准？

答案是没有，不止学校没有，整个国际教育行业都没有。

Michael告诉土豆老师，国际学校退费基本是各自面对，有的学校财大气粗，能退20%，更多学校则是一到三年级退24%，四到六年级退15%，高年级退10%。

然而更多学校目前还处于观望之中，暗中表示：别家不退我不退。

对此，土豆老师翻查了一下资料，同样位于北京顺义的另一所国际双语学校给出的解决方案是：针对愿意继续在校上学的学生按照不同年级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将2019-2020学年第二学期学费按照一定比例转入2020-2021学年。

其中，学前班为30%，1～3年级为20%，4～11年级从10%到8%不等。

据土豆老师了解，这一优惠政策只有在6月30日之前交学费才享有优惠，既化解了退费危机又解决了新学年收费难题，然而可惜很多家长并不买账。

这原因就在于，很多家长其实并不能很好区分“退费申请”和“新学期学费缴纳”这两件事。

疫情大大改变了上半年国际学校的教学形式，因此申请退费可以理解，但退费的处理好坏与否，不应该影响新学期的学费缴纳，如果确定自己的孩子还会在这所学校就读的话~

对于学校来说，在按照相关要求开学后，线下课上了多长时间，能够折合成多少个教学周，占教学时长的比例是可以算出来的，土豆老师认为在可以量化的情况下，家长其实没有必要进行过多的纠结。

写在最后

全球疫情的长尾效应和因此衍生的一系列国际格局之变，可以预见，中国的国际学校确实危机重重。

同时，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主要留学国家的疫情还是很严重，孩子还能不能出国读书？还要不要送孩子出国读书？这些都直接影响国内国际学校未来的生存。

对于看重国际学校优质的教育资源和有强烈出国需求的家长来说，当然希望学校发展壮大、越来越好，而不是因为一系列恶性循环而最终沉沦，不是吗？ 

家长不易，学校亦不易，疫情带来了近几年最大的一只黑天鹅，这只黑天鹅确确实实影响到了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各行各业、乃至每一个人。

家长和学校本该是齐心协力培养孩子的同壕战友，却因疫情激化出了矛盾，此时双方都应冷静思考。

正如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曾表示的那样，家长对学校教育教学质量不满意可以理解，但疫情确实属于不可抗力，双方更需要积极主动协商，寻找解决方案。

化敌为友、真诚面对、友好协商，才是解决家校矛盾的最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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