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这门技术活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娱乐产业”（ID:yulechanye），作者 SJM，36氪经授权发布。

要问谁最懂微博热搜，大概率来总（微博CEO王高飞）是要输给郑爽的。

昨日微博热搜前五，三个在道歉——郑爽向金晨道歉、丁真道歉信、虞书欣道歉。以道歉结束2020，又以道歉开启2021。

贵圈的道歉，在通货膨胀之后，变得太不值一提了，那些以“抱歉”“对不起”开头的微博，仿佛只是个上热搜的词条，是“明星”这个职业必不可缺的一部分。

而在大量寥寥数笔，什么信息也没有的道歉微博里，连对不起都像是在撒娇。甚至发出之后，想想觉得没效果，被道歉对象也没“秒回”，觉得没意思，还能直接删除。

至于对不起谁，又错在哪儿，没所谓，反正热搜知道道歉了。如果说明星潦草的道歉是因为事件本身影响不大，纯粹为了维护形象而发声，那么最近面对汹涌而来的舆论谴责，拼多多与全棉时代的迷之操作，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闹剧般的明星道歉

就昨日份道歉的三位选手来看，除了丁真工作室的声明尚且知道在说些什么，不去检索相关内容，谁能知道虞书欣和郑爽又是什么情况？

虞书欣之道歉，是为部分激进粉丝网暴素人事件。

事件因一条称虞书欣是老赖之女的微博而起，这个称呼引起了部分粉丝的不满，这部分饭圈高手，老规矩，顺着网线，就把素人人肉了出来，还找到了该素人网友的大学官微，疯狂开启花式“@”学校与律所模式，各种要求处理。

岂料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以“乌合之众”四两拨千金驳回，“饭圈”与虞书欣本人，都陷入了花式被嘲的境地。加之，年初肖战案例在前，明星团队反应速度均有所提升。

而郑爽这边，起因是不久前《追光吧哥哥》放出的花絮中，郑爽私下聊天里涉及到了关于金晨的私人感情内容。

彼时，郑爽宣布退出将商议节目录制。但前晚，郑爽在当时宣布退出的微博下评论了“但没协商下来”，基本上算是正式宣布还是要回归录制《追光吧哥哥》。

调侃的语气，这一件事本来也就顺利翻篇了。

但，故事的主人公是郑爽，于是就出现了这一条特意向金晨道歉而发的微博，热搜也上了，这很郑爽，但还有更郑爽的——没过多久，该条道歉微博就被删除了。现在主页最新的是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攻击我，我低下头举起双臂：反弹！out我特慢！ ”。

#郑爽 攻击我反弹#直到昨晚深夜，都还在热搜榜上。娱sir严重怀疑，郑爽的隐藏身份是“微博热搜算法研究员”。

回到“道歉文”上，早年大家还可以分析文章“我很感谢你们让我跌倒在今天”的表述体现了他的“不真诚”、嘲笑陶喆为“出轨”事件制作ppt道歉……到了去年，罗志祥就劈腿事件连发两条道歉微博，网友们都没兴趣咬文嚼字，一心扑在创作段子上。

道歉这事，对多数错误不大的艺人而言，线上微博、140字以内就能搞定。于是，在大量毫无信息的文本、复制粘贴的模版、不明所以的表述里，大众也只能见怪不怪地围观一下，发出一句：道歉，就这？的感慨，毕竟很快下一个道歉就又来了。

唯一的进步就是，大家终于不再图省事全员使用“无意占用公共资源”作为模版了。

而无论这些不明所以的道歉微博，还是曾经大家用词高度一致的“无意占用公共资源”模版，明星艺人频频发生的道歉，看似是为错误表达歉意，但却充分体现了某些艺人与团队的傲慢和敷衍了事的姿态。

道歉经典参考样本

而说起明星道歉，就不得不提及陈冠希2008年那一场道歉发布会了。

2008年2月21号下午3点，陈冠希出现在香港九龙湾国际展贸中心的记者会上，为那一场牵涉甚广的隐私照片泄露而道歉。

当天，他身穿黑色西装，配一件白条纹衬衫，没戴任何饰品，神情凝重，面前的桌子除了道歉文稿什么也没放。

他坐下后，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开始了5分钟的全英文道歉声明。

先是承认错误，向事件中受到伤害的人及其家属道歉，也向自己父母道歉，但也明确说明照片是非法泄露，然后向香港大众道歉，之后再为更大层面上“偶像”身份的失职道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说明自己将为此事付出代价——“我将无限期退出香港娱乐圈”。

500多字的道歉文，全文共有13次对不起，包含了超过50个考研(雅思)核心词汇。在娱sir的英语学习生涯里也曾多次出现在相关的学习材料里，可见其用词之准确，语句结构之巧妙、词汇难度之高。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搜索观摩。

整个过程，除了略显慌乱的眼神，从得体着装到规范行文，从姿态到文本，都透露出端正认错的态度和严肃的重视道歉行为。

如今，12年过去了，只发生在线上的明星道歉，其频率与草率程度直线上升，但质量与态度，甚至都还远不如1999年的那一句“我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至少成龙还制造了娱乐大众的金句不是？

企业（品牌）道歉也草率，再掀“反资本”的舆论

如果说，明星在动辄道歉的高频对不起中，无论认真不认真，文本写作水平如何，都能按照娱乐笑谈，热闹几天随瓜而散。

那拼多多和全棉时代，就是真企业级灾难了。

猝死、跳楼、看到救护车被开除、围观开除被开除、干13天休一天的“拼式”大小周、每月300-380小时的工时要求、以在“‘匿名’社区”发布“‘极端’言论”为由辞退员工、位于企业技术链顶端的技术员发布“我应得而该司抵赖不给的各种权益已委托律师处理”……

拼多多就像电影中黑化的反派，短时间内，与之相关的前缀与后缀词汇都将再无褒义，只剩下了“没人性”“血汗工厂”。

23岁员工猝死说明，写在便签截图上偷换概念的“奋斗者”叙事，那一句“花一样的年纪”和莫名其妙的抒情，其荒唐程度恐怕只有游族创始人被投毒，官方却发“少年再见”可以与之匹敌了。

价值观和企业形象这个东西，平时啥用没有，还容易被扣“洗脑”的大帽子。可当拼多多进入被戏称为“拼命命”、“命少少”的阶段，价值观这个东西，就成了大众对企业的整体印象。

进入这个阶段，拼多多不再被信任，在大众舆论中失去信誉，也就到了它做什么都是错的时候了。

而在互联网大厂接连不断的丑闻和系列姿态傲慢的公关事件中“资本正在借助数字霸权，无节制地汲取最底层直至中产阶层的人力、信用、财力和生命活力。”这样的观点也正在不断涌现。

后来，在更荒唐地说明开除王太虚的原因是其发布极端言论的时候，舆论风向已经完全固定——是不是脉脉泄露了用户隐私另说，拼多多反正不是好东西。

拼多多的前辈——百度，在2016年的魏则西事件中就展露了愚蠢、坏和公关态度的傲慢：当年的百度也一心想着把锅甩了好继续卖广告，后果就是，众口一致把矛盾焦点指向了百度，竞价排名的肮脏交易方式牢牢地被贴在百度的关联词后。

抢拼多多热点的继任者——全棉时代，也将了解其中代价。

1月7日，全棉时代在社交媒体发布了一条标题为“全棉小剧场防身术”的卸妆巾广告，大致的内容为：一个漂亮女孩在深夜被尾随，然后女孩掏出一盒全棉时代卸妆巾，卸完妆后“变丑”并成功自保。

广告上线之后，立刻就引发了大量的“侮辱女性”“美化尾随行为”的质疑，负面“舆情”汹涌而来，全棉时代一共做了3轮回应。

1月8日，全棉时代两次回应该事件，首次回应，是在官方微博评论区公开回复评论：“视频为广告创意，仅作突出商品的清洁功能，抱歉带来不适，目前已将视频下架。”

企图把锅甩给了“创意”，但见多了甩锅场面的网友显然并不买账，热度持续上升。到了下午，全棉时代正式发布道歉声明。

尽管这份声明来得有点晚，评论区多是嘲笑与不满，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份声明问题不大，倘若停在此处，事情的影响大概率会逐渐淡去。

可全棉时代大概不甘心拼多多一人独占舆论鳌头，又厚着脸皮企图化危机为营销地放出了第三次回应。

1月10号深夜，全棉时代发布微博“来自全棉时代的歉意表白”，两张配图，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用堪比年会总结的方式，洋洋洒洒、豪情万丈地将公司历史、专利开发、参与公益事业等各项优秀事迹，全部罗列其中。

而道歉，只占篇幅的约1/6。

就这样，全棉时代把自己玩成了最佳反面教材。

尽管接二连三的舆论风波，远远还未到能让站在数据权力之巅的寡头们感到害怕的程度。但之前的百度，如今的拼多多和全棉时代，此后，在所有关于竞价排名、数字霸权和不尊重女性的阐述中，都得被拉出来继续反复被鞭尸。

而无论是明星艺人还是企业品牌，“道歉”这门课，还是得修一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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