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巨头们准备“把碳放回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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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碳捕捉技术一直难以克服高昂的成本难题，但为了实现碳排放净零的环保目标，这就是这个项目有意义的原因。本文译自The New York Times，作者斯坦利·里德（Stanley Reed），原标题为" Oil Giants Prepare to Put Carbon Back in the Ground "，希望对您有所启发。

在从事油气行业的30多年里，安迪•莱恩(Andy Lane)在特立尼达（Trinidad）和印度尼西亚（Indonesia）等地管理了大型天然气开采和运输设施的建设。

如今，他正在自己的祖国英格兰（England）工作，从事一项复杂而昂贵的事业，其目的基本上是要扭转他在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所做的事情。

莱恩的最新任务，是收集英格兰东北部一组化工厂的碳污染，并将其输送到北海深处的一个水库。

这个耗资数十亿美元的项目，可能是碳捕捉和存储技术的一个突破。碳捕捉和存储技术的概念，已经存在了至少25年，目的是减少工厂排放的破坏气候的碳排放。

这个想法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在污染物逸散到空气中之前转移它们，并将它们深埋在地下，这样它们就不会造成伤害。但是这项技术已经被证明是非常昂贵的，而且它并没有像一些支持者希望的那样迅速流行起来。

尽管如此，人们还是非常关注碳捕捉，将其作为实现2016年巴黎气候协议目标的一种方式。作为总统候选人，乔·拜登(Joe Biden)总统曾宣传过碳捕捉的承诺；上个月，埃克森美孚（Exxon Mobil）宣布了一项30亿美元的低碳投资，包括碳捕捉；一周后，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承诺出资1亿美元，参加一场寻找最佳碳捕捉技术的竞赛。

英国的这个项目位于蒂斯河(River Tees)沿岸的提赛德(Teesside)地区，由石油巨头英国石油公司(BP)牵头，该地区是英国最大的污染工厂和炼油厂聚集地之一。通过把它们连在一起的方式——通过管道收集它们所有的排放，并向它们收费——英国石油希望达到足够的规模，从而在解决它们的污染问题上赚取利润。

莱恩说，提赛德“在英国有相当多的大型工业排放源，这就是这个项目有意义的原因。”

它也正迅速成为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Boris Johnson)领导的政府的关注焦点。约翰逊政府急于巩固这个曾经是工党大本营的地方的支持。该地区转向约翰逊的保守党，帮助其在2019年全国大选中大获全胜。

周三，提赛德被指定为英格兰八个“自由港”之一，这是一个拥有较低税收和其他商业激励措施的经济区。英国财政大臣里希·苏纳克(Rishi Sunak)当天在议会的预算报告中也对提赛德大加推崇，称其为“这个国家的未来经济”，并引用了碳捕捉方面的努力。

莱恩和该地区颇具影响力的保守党市长本·侯臣（Ben Houchen）(被苏纳克称为“一位鼓舞人心的地方领袖”)，将碳捕捉描述为重振提赛德等破旧工业区的手段。

 “这让该地区闻名于世，并吸引了额外的投资。” 侯陈表示。

他们的计划肯定会把提赛德变成一个巨大的建筑工地，可能雇佣2000名工人。英国石油公司及其合作伙伴，计划在河口一座关闭的钢铁厂附近建造一座以天然气为燃料的大型发电站。该电站将帮助取代英国老化的化石燃料发电站，并在该国日益壮大的海上风力发电场陷入停滞时，提供必要的后备电力。设备将清除发电站废气中的二氧化碳。

管道将贯穿该地区，收集来自化肥厂和氢工厂的更多二氧化碳，氢作为一种低碳燃料正在赢得青睐。英国石油还预计将连接该地区的其他工厂。管道将把二氧化碳输送到北海90英里外的地方，然后将其泵入海床下多孔的岩石中。

另外四家石油巨头——荷兰皇家壳牌（Royal Dutch Shell）、挪威国家石油公司（Norway’s Equinor）、法国道达尔（France’s Total）和意大利埃尼集团（Italy’s Eni）——也是该计划的投资者，尽管最终批准还有待英国政府的财政承诺。初始阶段的总价可能接近50亿美元。

全球大约有二十多个碳捕捉项目在运作，但该技术一直难以克服高昂的成本难题，以及二氧化碳在未知的状况下泄露的责任担忧。

一些人还将其视为污染者的生命线——尽管代价高昂。

 “碳捕捉正被化石燃料行业用作特洛伊木马，以保持对化石燃料的需求。” 英国地球之友(Friends of the Earth)科学、政策和研究部门负责人迈克·蔡尔兹(Mike Childs)表示。他补充说，最好是创造“一开始就不会造成污染”的工艺。

在英国，碳捕捉也有过其错误的开端。英国CF化肥公司的董事总经理大卫·霍普金斯（David Hopkins）说，他已经讨论提赛德项目“至少10年了”。CF化肥是主要的温室气体排放企业，也是英国石油公司的潜在客户。

但是，日益雄心勃勃的气候变化目标，有助于为碳捕捉等技术提供理由。专家们表示，尽管英国和其他国家在减少发电厂排放方面取得了长足进展，但要对付钢铁、水泥和化工厂等大规模污染源，仍需要碳捕捉。

巴黎国际能源署(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分析师萨曼莎·麦卡洛克(Samantha McCulloch)表示，许多政府和企业越来越认识到，碳捕捉“将成为实现碳排放净零技术组合的一部分”。她说，对这项技术的投资正在加速。

石油公司也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要求它们减少出售的能源产品中的碳含量。他们正在投资风能和太阳能，这些已经被证明是有效的，也在投资技术，比如碳捕捉，这些技术符合他们的专业知识，如果有可能的话，可能要到下一个十年才会有回报。

提赛德计划的独特之处在于它试图把排放变成一种美德。里恩山谷（Tees Valley）市长侯臣和蒂斯表示，此举将有助于保留该地区化工厂的5500个工作岗位，并吸引希望净化废气的新投资者。这里67.5万居民的失业率比英国平均水平高出约三分之一。

大型污染企业表示，英国石油公司的计划可以让它们继续经营下去。在排放交易系统下，他们已经为排放有害气体支付了大约45美元/吨的费用，预计这个数额还会增加。CF化肥公司在提赛德雇佣了200名员工，使用从天然气中提取的氢气生产化肥产品。该公司的霍普金斯说，该工厂最终每年可能向英国石油公司的管道输送70万吨二氧化碳。

如果排放到大气中，按目前的价格计算，每年将需要缴纳3000多万美元的碳税。而如果接入到碳捕捉系统，像CF这样的用户将支付与政府协商的费用，这将比碳交易税更有竞争力或更便宜。

霍普金斯说，如果没有碳捕捉计划，工厂可能需要关闭，因为廉价进口化肥会产生更高水平的污染物。

市场研究机构伯恩斯坦(Bernstein)的分析师奥斯瓦尔德?克林特(Oswald Clint)表示，碳捕捉在实现气候目标方面“扮演着重要角色”。他还说，如果大型石油公司“能够通过收集工业企业的排放来赚钱，那就更好了。”

莱恩已经有大约45名工程师和其他人在研究提赛德的细节。英国石油公司的高级地质学家路易丝·达菲(Louise Duffy)花了两年时间，在北海海底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放置排放的气体。

她和她的同事们在定位在一块长约15英里、宽约5英里的砂岩上，这块砂岩可容纳多达5亿吨的二氧化碳。英国石油公司将开始每年注入约300万吨二氧化碳，最终达到每年2000万吨。另一个拟议中的碳捕捉项目，由挪威国家石油公司牵头，位于赫尔（Hull）附近的蒂赛德南部。

在英国石油公司内部，随着逐渐退出化石燃料业务，该公司正在削减约1万个工作岗位， “有新的领域让地质学家进入是件好事。” 达菲说。

英国政府正在考虑为新发电厂的电力提供保证价格，从而为该计划和其他计划提供担保。这种旨在吸引投资者的补贴，帮助启动了该国蓬勃发展的海上风力涡轮机产业。

去年年底，约翰逊政府也表示，将启动碳捕集投资项目，资金规模最高可达10亿英镑(约14亿美元)。政府已经提议到2020年中期建立两个像提赛德这样的碳捕捉“集群”，到2030年再建立两个。所有候选人都来自北部工业区，这一地区帮助保守党确保了上次选举的胜利。

这些投资将支持约翰逊的承诺，即英国的碳排放将在2050年达到零排放。英国环境监督机构气候变化委员会(Climate Change Committee)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表示，碳捕获对于以最低成本实现这一目标“至关重要”。

如果英国石油能够制定出包括政府支持在内的一揽子计划，为公司提供足够的利润，那么该发电厂将在大约五年内开始运营。

他说，莱恩的目标是建立一种可以多次使用的监管和技术模式，像风能和太阳能产业那样降低成本。

 “这些事情是可以做的，而且可以在世界许多地方反复做。” 他说，“但你必须开始做。”

译者：Teresa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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