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代码”革了谁的命？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技术领导力”（ID:jishulingdaoli），作者：流水不争先，编辑：Emma，36氪经授权发布。

在我写过两篇“低代码”、“零代码”科普文，以及一篇介绍“低代码和零代码的区别”文章后，老K对我说：“我们来深挖低（零）代码的why吧，去写低代码这两年为什么能在国内做起来？”

网上写“低代码”起源历程的文章多不胜数，但大多是基于宏观历史的回顾和复述，不乏陈词滥调。而这次，我选择走近亲身经历过低代码本土化的第一批群体——软件厂商、客户、产品团队，在他们身上深挖“why”背后的答案。

为了让大家更有兴趣看完下文，这次我们结论先行：

1、万物起源皆混沌，第一批做“低代码”的国内软件厂商，一开始都不在认真做“低代码”；

2、第一批国内“低代码”产品团队，都有很“稚嫩”的产品思维；

3、“低代码”只是一个被套用到软件上的概念、形容词，实际功能才是产品本质；

4、第一批“低代码”国内客户是初代产品快速成长的最强辅助，极度包容、认可和支持“低代码”的发展。

01 大荒野：锁定中小企业市场

时间定位在2015年左右，当时国内SaaS软件正处于风口期，不少软件厂商都在寻找机会与灵感，做个小SaaS软件，说不定就成了“爆品”。而同时，BI、报表类比较复杂的toB数据软件已包揽国内绝大部分中大型企业客户。

也由于各家软件都不太一样，数据迁移也比较麻烦，因此企业一旦选定了某个软件后，基本不会弃用和另购新软件。中大型企业的市场基本已成定势，要在软件市场里更上一层楼，就要锁定新潜在客户——中小企业群体了。

当年，大数据的概念已经被提出和讨论，不过相关的技术工具还处于研发和不断迭代中，只有大企业、政府机构会涉足这个领域。

中小企业管理者也有“大数据”概念，想要系统地整合全业务数据，通过清洗、整理、分析数据，得出更准确科学的商业决策依据。然而，适合中小企业管理者使用的方法论和工具仍未出现或完全成形，他们被卡在很尴尬的境地。

传统软件厂商想攻占中小企业这片市场，同时想参与saas软件的赛道，于是奠定了入局基础。中小企业管理者对数据管理意识的觉醒，对于系统化业务管理和企业内部数据分析的无力感，为软件厂商们释放了一点机会信号。

02 造物：殊途同归——在线表单工具软件

循着这个信号，软件厂商们找到了少许产品设计的灵感和方向，不过这离最终做出低/零代码APaaS还远着呢。人们很容易会以为，软件厂商就是直接借鉴外国早期的低代码产品，便造出了第一批低代码本土化软件。但其实第一批“低代码”国内软件厂商，一开始都不是在认真做“低代码”软件。而且，它们的产品团队，最初都有很“稚嫩”的产品思维。

伙伴云的创始人之一袁兆江曾在一篇访问中谈到，伙伴云从最初的伙伴网发展到现在，一共经历了三次产品变革的试错。起初团队不知道要做一款怎样的企业协作应用，于是借鉴外国的Yammer，做了企业内部协作通讯软件。

新品虽然一下子得到不少客户的青睐，但袁兆江团队反思到中小团队因为人少，几乎没有社交需求，所以这个产品没有真正切准中小企业的需求，不会走得长远。

后来，他推出数据协作领域的团队版Evernote。然而，团队不甘于做个小应用，于是花了一年时间推出“伙伴3.0”，号称一站式企业协作解决方案。产品做“大”了，但大到袁兆江也很难形容这是什么产品，陷入对产品的怀疑。痛定思痛后，团队给产品做减法，砍掉2/3的功能，最终推出了伙伴云表格——也就是今天的伙伴云。

比起伙伴云的故事，简道云的起步显得更“低开高走”。

2015年，帆软成立了一个产品小团队，计划推出新软件，进驻中小企业软件市场，但是一开始还没想好做要什么软件。团队思索良久，决定先做一个简单的企业内部数据收集和管理工具，解决用Excel管理数据的麻烦问题，让企业能把数据处理标准化。2015年，简道云1.0上线；2017年，简道云正式商业化。

我很诧异，擅长做精细报表和BI软件的帆软是如何把报表工具做得轻量化的。简道云的业务负责人单兰杰告诉我：“当时简道云团队的成员大多是行业新兵，这样反而没有定势思维，所以能放开了做，回归商业的基础数据结构需求，做最简的业务数据管理软件。”

简单的工具获得不少中小企业的喜爱，简道云商业化的第一年就有了上千家客户（当时简道云团队甚至没有一个销售员），随后几年里基本以每年100%的客户增长速度，迅速开拓市场。因为有了更多用户，简道云团队获得越来越多用户需求，更快更深地了解用户所需，迭代出越来越完整的业务数据管理软件。

我向单总问了一个问题：“当时你们知道有‘低代码’吗？”

单总笑说：“不知道，我们也不是很关注概念，更关注对用户有什么价值、解决什么问题。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我们一边做着，一边就觉得要把工具做得好用，小企业也能用。到后来，我们发现简道云的产品理念和‘低代码’是契合的，于是慢慢地用它来概括产品特色。”

市面上很多“低代码”产品也是这样走来的，“低代码”只是一个被套用到软件上的概念、形容词，实际功能才是产品本质。

03 开荒：包容、认可、热情的第一批“低代码”种子客户

大家猜第一批用上简道云的用户是什么人——IT极客？互联网公司？

有，但仅为部分，更多的是自家楼下的眼镜店、水果店等小商贩。没想到吧！

简道云团队研发1.0产品的时候，亲自陌拜大街上的水果店、眼镜店、杂货店等小店老板，邀请他们成为简道云的种子用户。老板们大都是基于对产品功能的兴趣、解决业务流程管理困扰的好处，而受邀成为第一批用户。

单总谈到，种子用户们虽然没有“低代码”意识，仅有CRM、ERP、进销存的系统概念，但是十分相信简道云的产品价值，会热情地提使用反馈和产品需求，也会乐意推荐身边人使用简道云。

随着用户规模扩大、产品雏形渐显，高校老师、科技博客博主、科技工作者，甚至西门子、百威等大公司的小部门，也成为较早一批使用简道云的用户。

伙伴云的第一批用户来得更直接和亲密一些。他们都是伙伴云产品团队在创造DiscuZ!时的老铁粉，知道团队转战toB软件了，便跟着来了解、探讨、体验，甚至极力支持伙伴云产品。

魔方网表是国内“低代码”软件的老元祖了。我翻查其最早的客户案例报道，发现在2012年，魔方网表就成功向满福珠宝交付出“低代码”的门店数据管理系统，堪称最早启蒙客户使用“低代码”产品的国内软件厂商之一。

要总结第一批“低代码”软件厂商是怎么获得第一批客户的，只能说：出其不易，出其不意。

“低代码”软件的概念太新了，普通人最初理解起来比较困难，于是简道云选择面对面介绍、推荐，同时用诚意来获得用户信任。伙伴云团队有粉丝基础，凭着信任背书来吸引第一波用户。用真诚来换信任，得到的用户不会差到哪儿。

04 尾语

“低代码”能在国内做起来的原因。我认为有几点：软件市场形势的推动、早期“低代码”软件厂商的探索和试错、中小企业对自身管理需求逐渐清晰并主动寻找解决办法。三方共同作用、磨合、商业化成熟，最终让“低代码”软件在国内市场站稳了。

这篇文章是我写作以来收集素材耗时最长的一次，我翻遍了全网有关第一批国内低代码ISV的报道，和简道云的业务负责人做了一次深度访谈，和同事聊了不少产品经历。我离历史越来越近，看到越来越多前人留下的脚印。

IT界内不乏有人在批判“低代码”，各有各理。但我完成了这篇文章后，想说：

如果你不走近一点、不亲眼看过国内“低代码”的发展足迹，就不会真正懂中国“低代码”的开荒路；不会明白一个新生概念从被提出到呈现为一个个真实事物的过程中，有多少人曾涉足尝试，探寻出路，拨云见晓。

我喜欢简道云团队的无畏敢为、放手尝试；佩服伙伴云团队的自我批判，不断追问内心深处最想做什么产品；也忍不住赞叹魔方网表在最早期就先行探索，而且现在发展出多元精专的产品线。

我相信每个读者都希望用更全面的眼光看待一切事物。而看懂了中国最早期的“低代码”产品是如何开荒辟野的，我们就不会再那么理所当然地站在上 帝视角，缺乏辩证性、历史性地评价每一个“低代码”产品的发展选择、市场地位、长短板等。这，是这篇文章想带给大家的另一层价值。

参考：

1、技术领导力 与 简道云业务负责人单兰杰 访谈记录

2、《魔方网表CEO邵苏毅：无代码带来的一系列质变才是真正的革命》中国软件网

3、《Discuz!创始人......未来所有人都能成为开发者》艾瑞网

4、《论坛引擎 Discuz！团队再次出手...》36kr 糖醋

5、《伙伴云表格袁兆江：三年磨一剑 创业路上的贪与成》创业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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