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新天皇德仁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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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 田思奇

题图 | 东方IC

伴随着皇太子德仁的即位，日本在5月1日迎来了新时代“令和”。59岁的德仁也由此成为日本历史上第一位完成大学学业，曾在英国读书的“海归”天皇。

作为皇太子的近三十年时间里，德仁大都行事低调。除了继承父亲明仁亲近日本国民的主张外，德仁还打算继续探索，如何在和平的新时代成为更好的国家“象征”。在今年2月的生日记者会上，他表示：

关于皇室的存续方式，与国民同心协力、同甘共苦的皇室是其最基本的特质。我认为这是超越时代传承下来的东西。

1960年2月，明仁天皇与美智子皇后的长子在东京皇居内的宫内厅医院诞生，他的名字“德仁”取自《中庸》“苟不固聪明圣知达天德者”，称号“浩宫”来源于《中庸》里的“浩浩其天”。

和许多日本皇族一样，德仁在私立学校学习院完成了自己幼儿园到高中的学业。

明仁、美智子与7个月大的德仁。来源：视觉中国

德仁上初中时，明仁在访问澳大利亚后鼓励儿子去这个南半球的英语国家增长见识，于是德仁在墨尔本度过了一段寄宿家庭时光。寄宿期间，他还曾在时任澳洲总督克尔爵士的官邸演奏小提琴。

与祖父、父亲和弟弟爱好生物学，特别是鱼类研究有所不同，德仁的学术兴趣主要在历史和交通领域。1982年，德仁毕业于学习院大学历史系，毕业论文和中世纪濑户内海与日本西部的水路交通有关。

德仁对交通史的痴迷始于他在皇居地上发现了一条古老道路的遗迹。德仁后来说，“我从小就对道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路上你可以去未知的世界。由于我的生活几乎没有机会自由地出去，所以可以说，道路是通向未知世界的一座宝贵桥梁。

毕业后，德仁继续留在学习院大学攻读研究生课程，方向是中世纪交通史。1983年至1985年期间，德仁就读于英国牛津大学默顿学院，最终提交论文研究“18世纪泰晤士河上的航行和交通”。

这段自由隐匿的英国求学生活想必给德仁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在1993年出版了《与泰晤士一起》纪念自己的留学生涯，书里还提到了住宿舍时自己因为往洗衣机中塞入太多衣物导致泡沫溢出、到当地酒吧小酌的趣事等。在德仁即位前夕，这本书的英译本《The Thames and I》得到再版发行。

1989年1月，明仁继任天皇，德仁成为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两年后，31岁的德仁正式被册立为皇太子，承担起越来越多的公务，并从1992年开始担任学习院大学史料馆客座研究员。

德仁与父亲明仁

但不论皇太子学术水平如何，承担多少公务，日本上下更加关心的依然是：皇太子什么时候结婚？

皇太子的子嗣和日本皇室的延续息息相关。德仁的父亲25岁时结婚，祖父裕仁则是22岁。1990年，德仁的弟弟文仁更率先迎娶学习院大学教授之女纪子为妃。

事实上，早在1986年的一次音乐会上，德仁就认识了外交官之女小和田雅子。由于父亲工作的缘故，雅子从小在国外长大。她会说多国语言，毕业于哈佛大学经济专业，成功通过高难度考试加入外务省，被看作一位有前途的女外交官。

然而与皇位第一继承人的交往并不轻松，雅子对嫁入保守的日本皇室心存顾虑，德仁的追求迟迟得不到肯定的回应。1988年至1990年，雅子远赴牛津求学，也躲开了日本的舆论环境。回国后，雅子在外务省最负盛名的北美事务二科工作。而德仁依旧没有接受其他人介绍的女性。

历经多年的波折，甚至出现明仁和美智子亲自插手的传言后，雅子终于点头放弃外务省的事业嫁入皇室。德仁则许下“保护你一生一世”的诺言。1993年，德仁与雅子结为夫妻。

1993年，德仁与雅子结为夫妻

婚后8年，德仁与雅子终于迎来唯一的孩子——爱子公主，但日本并不允许女性即位，雅子为皇室传宗接代的巨大压力没有丝毫减退。2003年末，雅子确诊患上适应障碍，并在其后十余年里甚少参与公众活动。

因此，在2004年一场行前记者会上，德仁先解释了雅子尚未康复，不能一同访问欧洲的状况。之后德仁意外公开抱怨清规戒律让雅子为了适应皇室生活耗尽心力。这不但推翻了雅子的事业，也否定了她的人格特质。

德仁的这番“护妻宣言”让宫内厅网站立刻收到两千多封表达批评的电子邮件。电视台观众热线节目主持人、电视脱口秀、报章杂志的专栏作家几乎一致站在皇太子夫妇那一方。

但为了避免皇室意见不和与矛盾激化，德仁在2005年初的生日记者会上对这番言论道歉，但他同时呼吁执行适应现代社会的“新王室职责”。

德仁、雅子与爱子

波特兰州立大学日本皇室研究专家肯尼思·鲁夫（Kenneth Ruoff）对BBC表示：“王储对雅子的保护深深打动了一些女性——必须承认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但鲁夫指出，极右翼人士也并不在乎这些——他们只会指责德仁对妻子的保护过于多愁善感。

鲁夫还认为，雅子的疾病阻碍了皇太子夫妇确立公众形象的进程。相对来说，明仁天皇夫妇在登基前就明确表示他们所倡导的是帮助残疾人融入主流社会。而德仁皇太子夫妇却没有开拓什么新倡议。

近年来，随着明仁年龄的增长，德仁距离成为“日本国民综合的象征”也越来越近。在记者会的表态上，德仁已逐渐透露出与父亲相似的理念。

2015年，即二战结束70周年时，德仁在生日记者会上表示，应谦逊地回顾过去，向没有亲身经历战争的下一代正确传递历史，传承和平信念。德仁说，日本战后以和平宪法为“基石”，重建国家，才享受着和平与繁荣。

外界解读称，这其中暗含了对首相安倍晋三民族主义观点的谴责。

日本明治全球事务研究所的访问学者奥村纯对此表示，德仁继位后，可能比明仁更勇于表达守护正确历史观及和平宪法的立场。在日本右翼人士眼中，德仁恐怕不是他们理想的“皇室传统守护者”。

2018年11月，德仁与雅子出席活动

与其他皇室成员不同的是，德仁近年的个人兴趣集中在水资源保护上，多次出席世界水论坛并发表讲话。在最新的生日记者会上，他也将自己对水的兴趣联系到日本自然灾害（台风、暴雨、海啸）防止方面。

日本的国土富饶而变化多端，同时也易受自然灾害，诸如台风、暴雨、海啸等的影响。我们通过对“水”问题的处理而得来的知识见解，不论在今后的工作中，发挥其对国民的生活稳定和发展的作用，还是从防灾、减灾的重要性上考虑，我们都需要认真对待。

被问到即位之前的心情时，德仁坦言：“一想到今后的事情，心情变得非常严肃。希望能与国民在一起，和大家一起开心、一起悲伤，作为象征努力工作。”同时，德仁对新时代皇室的存续方式也有所期待：

恰如每个时代都有其新动向一样，皇室的存续方式也会随时代的变化而发生相应的改变。私以为，从过去的传统中汲取经验的教训，良好地继承古来的传统，同时也要面对各个时代的变化，对皇室的存续方式作出适当的调整。

参考资料：

1. 日本宫内厅网站；

2. 《雅子妃：菊花王朝的囚徒》【澳】班·希尔斯 安徽文艺出版社 2009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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