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 | 飞聊不是“大杂烩”，头条这次有点感觉了

采访 | 万阳

文稿整理 | 李胜楠

字节跳动近期上线了第二款社交产品——飞聊，距离上一款社交产品多闪上线，只经历了四个多月的时间。目前，这款定位为“即时通讯+兴趣爱好社区“的社交产品，在形态上大量借鉴了微信和即刻的产品模块，用来同时满足即使通讯功能和兴趣社区功能。背靠字节跳动，飞聊能有什么优势？从微头条、悟空问答、多闪，再到飞聊，字节跳动为什么执意要将社交进行到底？

本期观察员：魏武挥 天奇创投基金管理合伙人，微信公号扯淡集写作者，专著科技互联网等领域

36氪：从我们记者了解到的信息来看，相比多闪，飞聊会是一款战略级别更高、形态更接近于微信的社交产品。你对飞聊有什么评价？

魏武挥：从现在收集到的信息，包括网上的评论，我觉得可能比多闪的成功概率多一点。

36氪：那它的目标是微信吗？

魏武挥：不是。其实飞聊在更多意义上，是一款社区类的产品，而微信是一款社交类的产品，很难互相替代。比如微博是一个社会化媒体，虽然也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下滑，但是微信依然扳不倒微博，微博发展起来以后，也没能把所有的社区产品全部扳倒，就算是特别古老的豆瓣小组，到今天为止依然有一定的活跃度。至于飞聊，我们可以看到类似的产品也很多，比如一个叫即刻的产品，它也有过千万级的日活量，但我觉得飞聊作为一个社区产品，依然有很大的机会。

36氪：社交的核心之一是关系链的获取和沉淀，在这方面，飞聊有优势吗？

魏武挥：飞聊作为一个社区产品主要是提供一些大家共同感兴趣的话题，然后成为一个圈子。百度贴吧也是围绕一个共同的兴趣，做一些社交的事，比方《权力的游戏》。关于《权力的游戏》的大结局，大家可以聊一阵，聊完了以后，如果互相之间特别认同，那有可能会互相交换微信号，这样他们就成为一个所谓的熟人社交了。但是在社区产品这个平台上，在飞聊、即刻上，他们依然是陌生人社交。陌生人社交其实看重的是兴趣爱好，而不是说这个人到底是谁。

社交关系链的获取和沉淀，对于一个社区产品来说当然需要，但它不是一个核心的问题，因为最后它的服务是基于兴趣聊天，它不是像微信这样，是基于功利性的一种移动通讯。

36氪：作为一个社区，飞聊想要引导更多可供讨论的内容生产，这让它看起来很像豆瓣。飞聊能从豆瓣身上学到什么经验吗？

魏武挥：像字节跳动这样的原生移动互联网公司，会更擅长对用户兴趣的挖掘，所以不是说从豆瓣身上能学到什么。

豆瓣小组虽然今天还有一定活跃度，但是字节跳动是不把它放在眼里的，它更多的是学习即刻这样的产品，因为即刻很受年轻人的欢迎，有上千万的用户活跃度。所以飞聊可能更多意义上会从即刻那学习，去拷贝一些东西过来，主要还是学习对信息圈类的划分。

36氪：飞聊会怎么建立自己的内容壁垒？

魏武挥：社区类的产品非常重运营，要对话题进行主持讨论，让精华的讨论浮出来，这个部分我觉得现在的整个趋势是AI化。比如，你在即刻里发一段关于《权力的游戏》的点评，它会自动告诉你，最好应该发到什么圈子里面去，这其实是做了一些所谓的自然语义分析。

这块很重要。因为从用户角度来说，发表了言论之后，还要自己去寻找圈子是很麻烦的。从运营方的角度来说，用户更希望能够有一些比较好的圈子归类，会更方便。这是一种信息降噪的办法，字节跳动在这方面有很大优势。

36氪：在飞聊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微信、即刻、豆瓣、贴吧、QQ等多个社交社区类产品的影子，你觉得“大杂烩”策略可行吗？

魏武挥：我觉得这个产品不能说是大杂烩，而是做社区的产品，一定会是这样的趋势，一些必备的功能是逃不掉的，所以谈不上策略可行不可行，而是不这么办肯定是不行。

百度贴吧是十多年的产品，到现在为止，依然有一定的用户活跃度，哪怕我们再往前推，连天涯、猫扑，这些史前级别的产品，今天依然有人用。用户其实是来基于一个兴趣聚集起来的，至于说产品上到底能不能做出新的形式，能做出来最好，但做不出来，也不会导致用户的反感或者流失。

社交类产品在中国已经很难有机会了，有像微信、钉钉这样的大山压着，但是社区内的产品，天天都有机会。

36氪：社交是字节跳动的必争之地，但之前来势汹汹的多闪，其实目前7日留存只有2%，从微头条、悟空问答到多闪，字节跳动为什么会屡屡在社交领域碰壁？

魏武挥：这个事情就是不断的交学费。字节跳动一开始做的产品是今日头条，头条是把互联网上已有的信息搬过来，然后做一次基于兴趣或者算法的重新分发，所以信息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它不需要解决，因为网上到处都是。

开始做社区或者社交类产品之后，今日头条就面临着一个新的问题，就是如何鼓励更多的人来生产信息，这是头条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它后来做微头条、做悟空问答，做多闪，一直没有做太好，这一路过来，飞聊好像有一点感觉了，至少有一件事情它明白了，要用兴趣的方式来重新做一个社区类产品。

其实头条一直想做社交类产品也好，社区类产品也好，目的是打造一个传播链条，从整个公司角度来说，头条号、抖音都是用户生产的内容，这些内容需要重新分发，但头条没有办法去分发到字节跳动系以外的，广阔的互联网天地当中，这就使得整个流量是在内部循环，而不能招来更多新的流量。

头条一直想要一个社交分发渠道，或者是基于社交关系的一个分发渠道，微信把它堵住了之后，这个需求更加的迫切。对头条来说，到底是要做悟空问答，还是要做多闪，还是要做飞聊，这个对它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哪个产品能够帮它分发新的内容，那它就会持续的在这个产品上加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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