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月入800万、登上时装周,虚拟主播加速艺人化
虚拟艺人市场的拐点已经到来。
上周末发生了两个标志性事件。11月19日,在推特和ins上拥有上亿粉丝的贾斯汀·比伯(Justin Bieber),化身成一个身穿黑色休闲装的虚拟艺人,用标志性的抖腿和2021年新专辑《Justice》的几首金曲,向来自全球的观众献出了自己的首场虚拟演唱会。
而在几千公里之外,11月20日,B站以一个赛博朋克的虚拟城市AVALON为舞台,联合15位虚拟艺人举办了一场2个小时的《2021创世之音》虚拟演唱会;一天之后,又把17位虚拟艺人拉到上海国际时尚中心的T台,上演了一场虚拟与现实融合的时装走秀。
这两件看似不关联的事件,却是今年整个虚拟艺人行业快速发展的缩影。一方面,以初音未来、洛天依为代表的虚拟偶像开始走向奥运会、冬奥会这样的全球舞台,传统明星艺人和背后的经济公司也以各种形式试水;另一方面,虚拟艺人的边界在过去一年里急速扩张,除了VSinger、VTuber(VUP),时尚、知识、综艺都出现虚拟艺人的身影。
互联网巨头也在加速发展虚拟艺人,除了VUP大本营B站,腾讯、字节跳动、网易都在布局。但对于虚拟艺人,除了狂热追捧的95后、00后们,绝大多数人仍是雾里看花——不仅看不懂年轻人为什么追、怎么追,更无法理解这些“圆”起来的“纸片人”,到底靠什么赚钱?
国V崛起
虚拟艺人是指利用数字技术建立仿真人(AVATAR)形象,并通过网络和其他大众媒体开展各类演艺活动的数字艺人的统称。比较有代表性的包括以初音未来、洛天依为代表的虚拟歌姬(VSinger),此外还有主要在YouTube、B站开展活动的虚拟主播(VTuber/VUP)。
虚拟艺人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但推动产业从0到1的是2000年后的日本。2007年以来,虚拟歌姬VSinger初音未来,箱推模式范本的虚拟偶像团队LoveLive(注:箱推,与追捧单个偶像的“个推”相对应,指支持整个偶像团体的粉丝),以及在YouTube上开展直播演艺活动的VTuber相继在日本诞生,并逐渐火遍全球。
虚拟艺人随着日本二次元文化的渗透进入中国市场,并在最近两年快速崛起。今年年初,9岁的中国虚拟歌姬洛天依首次登上央视春晚,标志着虚拟艺人开始走入主流文化圈,而在即将开幕的北京冬奥会期间,洛天依还将与蔡国庆、容祖儿等明星一道献唱。
虚拟偶像团体也在近两年快速发展。日本彩虹社与B站联合发起的虚拟偶像企划VirtualReal,成立2年时间已经先后推出80多名虚拟偶像,并在国内进行了一系列本土化运营尝试,包括今年5月走进清华、上交、北邮等五所大学举办高校舞蹈接力赛,今年8月举办虚拟偶像组队的APEX夏日电竞娱乐赛,以及举办夏日合唱、创世之音等线上虚拟演唱会活动。
就连传统的艺人经纪公司也开始杀入这一领域。旗下包括韩庚、王一博、李汶翰、周艺轩、孟美岐等知名艺人的乐华娱乐,2020年底推出虚拟女团A-SOUL,五名成员如今已进入B站、微博上最受欢迎的虚拟艺人行列。
这样的背景下,国内VUP的整体数量快速增加。在今年6月的B站12周年主题演讲中,陈睿透露B站目前拥有3.2万位VUP,每月有约4000多个虚拟主播开播。
2020年之前,B站虚拟直播区基本都被日V(注:日系VTuber的简称)占领,而随着中国VUP(注:中国虚拟主播Virtual UP主的简称)的崛起,如今B站虚拟直播区已经被国V占领,甚至还有Hiiro这样原本在YouTube活动的知名日V,因为直播看《西游记》爆火,开始学起中文并转到B站活动,还带起VTuber学中文的热潮。
国V崛起的另一个标志是商业化进程的加快。虚拟艺人的收入主要分成两种:一种是ToB,像传统明星一样接广告、商演和品牌代言;另一种是ToC,通过粉丝用户直接变现,最大的来源是做VTuber、VUP的直播收入,此外还有贩卖周边产品等。
如上图所示,根据数据网站darkflame,2020年B站VUP总收入约1.8亿元,2021年至今(截至11月21日)已经达到4.5亿元,是去年全年的2.5倍。分季度来看,去年一季度收入约2500万元,平均每月的付费人数约8万人;而刚刚过去的三季度,直播收入将近1.5亿元,每月的付费人数也提升到约30万人。
细分到具体的VUP,目前头部VUP每月的直播收入在50-200万元不等,一年仅直播收入,几个头部VUP的收入就可以达到600-800万元,对比之下,2020年全球收入最高的VTuber收入约1.5亿日元(约840万元),已经被VUP全面赶上。
事实上,随着越来越多专业化的机构开始进入虚拟艺人领域,国产VUP的整体收入还有较大的增长空间,从darkflame的数据也可以看出,VirtualReal和A-SOUL两个专业化程度较高的机构一直占据收入榜首位。
VirtualReal社起步较早,目前已经到了为虚拟艺人提供更加主流的变现方式的阶段,将社会、行业影响力与商业化进行整合。
虚拟艺人“七海Nana7mi”双11开售的同款卫衣,当天成交额超过130万元;由知名表演艺术家蔡明担任中之人的“菜菜子Nanako”则与支付宝等主流品牌进行了集福字合作;上海时装周上,时尚品牌ZI II CI IEN 创始人支晨联合了虚拟艺人“阿梓从小就很可爱”,举行了一场虚拟走秀,则由招商银行赞助;“hanser”10月份则在杭州,举办了个人演唱会,门票预约上线仅2秒即售罄。
上海时装周“阿梓从小就很可爱”的走秀活动
但传统明星育成机构进入VUP也并非没有挑战,一系列的动作捕捉、CG建模技术自不必说,文化层面也面临原有粉丝群体的挑战。
经过数年发展,国内VUP和VTuber的粉丝逐渐形成自己的群体——V圈。这个圈子主要是ACG文化爱好者,有着自己的文化传统,A-SOUL刚刚成立时,因为乐华的娱乐圈背景还曾一度被部分V圈粉丝抵制。
尽管还面临诸多挑战,但虚拟艺人破圈与主流文化融合已经是大势所趋,而各大互联网平台巨头,也在最近两年加速布局虚拟艺人赛道。
巨头们组团,B站搭台
过去两年,各大互联网公司纷纷涉足虚拟艺人领域,具体动作又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推出虚拟偶像或者搭建虚拟人技术平台,另一类是搭建虚拟艺人的商业场景。
绝大多数互联网公司在虚拟艺人领域的尝试主要集中在推出虚拟偶像,其中大多数是一些游戏公司。
2019年4月,腾讯旗下的王者荣耀组建虚拟男团“无限王者团”,去年4月成团一周年之际,王者无限团登上时尚杂志《智族GQ》封面;网易则把《阴阳师》的人气角色大天狗带上BML-VR演唱会;字节跳动则是选择与乐华娱乐合作,字节提供技术支持,乐华提供中人(注:虚拟艺人的表演者)管理和虚拟偶像运营。同时在今年7月,字节联手阿里正式入股乐华娱乐。
同时,入局最早的B站,虚拟艺人方面先是在2019年3月从奥飞娱乐手中收购洛天依背后的运营公司上海禾念,把中国最火的虚拟歌姬纳入旗下,此外还有上文中多次提到的VirtualReal,由B站联合彩虹社发起设立。
VR社旗下虚拟艺人
此外在为虚拟艺人搭建舞台技术这个细分领域,B站在2020年7月投资了日本虚拟演唱会解决方案公司Lategra,后者的主要客户包括初音未来和洛天依。值得一提的是,腾讯旗下的腾讯音乐也在这一领域有所布局,其投资的WaveVR,是上周贾斯丁·比伯虚拟演唱会的主要技术提供方。
而除了投资、培养虚拟艺人,作为国内VUP的聚集地,B站还在尝试搭建起各种不同的演艺舞台,比如开头提到的虚拟演唱会,传统演唱会是在一个固定的舞台上举行,而B站与VirtualReal合作的《创世之音》《夏日合唱》则是在一个虚拟城市中进行,看下来宛如一场赛博音乐剧。
还有与承办过多届上海时装周的上海国际时尚中心合作推出虚拟时装秀,BML期间举行的VR演唱会,S赛等电竞赛事上为虚拟歌姬、虚拟主播搭建的表演舞台……重点布局虚拟艺人的B站,正在越来越多的资源投入到为虚拟艺人搭建场景。
事实上,随着动作捕捉技术的发展,精度越来越高而成本越来越低,技术本身已经不再是限制各大企业推出虚拟艺人的门槛,甚至普通人只要花上几万块钱,也能自己创造、扮演虚拟偶像。
虚拟艺人百团大战一触即发,技术不再是门槛之后,艺人IP的策划和运营,以及构建、拓展虚拟艺人的商业化场景,将是国产虚拟艺人从1到10进程中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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