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型科技公司都有自己的专属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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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近五年来，苹果、谷歌、三星、IBM、Netflix、Airbnb以及Uber等科技公司都相继推出了自己的专属字体。你是否思考过，为什么这些科技公司要设计自己的专属字体？这篇文章原标题是Why are tech companies making custom typefaces?，设计师Arun Venkatesan在文章中跟大家分享了专属字体的重要性、必要性及设计相关的注意事项，希望对你有用。

图片来源：Arun Venkatesan

在平面设计中，字体排版可以表达科技的力量。同时，还可以给人一种严谨周密、秩序良好的感觉。字体排版不再只是满足对艺术刁钻而孤高的要求，同时，还要从形式和功能角度，满足日常的种种要求。

——瑞士平面设计家埃米尔·鲁徳（Emil Ruder）

上个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大型企业都是通过支付版权费，从而从字体公司获得其专属使用的企业字体。即便后期排版技术发生了改变，并且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字体，也并没有太多企业选择定制自己的专属字体。

设计自己公司或品牌专属的字体，在字体发展历史上还是相对较新的做法。

德国著名字体设计师艾瑞克·斯皮尔克曼（Erik Spiekermann）认为，这种做法是个人电脑发展并流行的结果。

从财务和技术角度而言，当时的确可以设计一款企业专属的字体，但现实操作却并不简单。然而，自设计字体的个人电脑被用作企业内部的主要沟通工具后，要让市场推广人员和技术人员信服，字体不止可以用于偶尔的宣传内容，就简单了很多。

——艾瑞克·斯皮尔克曼

实际上，企业设计自己专属的字体已有一段历史。然而，在科技行业，却有着一股明显的上涨趋势。

最开始是像苹果、微软和诺基亚等大型科技公司，但最近十年中，我们也看到不少小型的科技公司也开始推出了自己专属的字体。

最近十年著名科技公司推出的专属字体时间表。图片来源：Arun Venkatesan

专属字体的重要性

虽然字体的发明与运用已有上百年历史，但字体的重要性却是随着时间推移而递增的。它对于我们日常交流，特别是如今数字媒体比印刷媒体更重要的背景下，发挥着必不可缺的作用。

实际上，你甚至可以说，界面（UI）设计其实就是字体排版设计。

字体排版对网页界面的重要性

此外，著名思想家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也曾说过，“沟通的媒介就是信息。”对大多数沟通交流而言，字体排版就是媒介。

在如今品牌越来越重要的时代，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与各种品牌打交道。而字体排版，则是品牌元素中的重要元素之一。

无论是顾客、员工还是媒体，他们都喜欢关注企业和品牌。对大众而言，他们也可以在公众场合了解企业和品牌相关的信息。大多数情况下，无论什么媒介方式，都主要是以书面形式了解的。哪怕是电视节目，其品牌名字或宣传口号也都是以书面形式呈现的。换句话说，对我们对品牌或产品的了解，基本是从我们所阅读的信息中获取的。

——艾瑞克·斯皮尔克曼

随着越来越多的科技公司意识到品牌的重要性以及其对业务的影响，他们自然而然地就开始关注字体排版了。

为什么要推出专属字体？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公司愿意投入大量资金和精力来推出自己的专属字体？

一系列科技公司的专属字体

首先，最明显的原因是成本因素。

如果推出自己的专属字体，就可以避免定期向字体公司支付的版权费用。据IBM和Netflix称，其放弃使用Helvetica字体并分别推出自己的专属字体IBM Plex和Netflix Gotham后，每年减少了上百万美元的版权费用支出。

其次，另一个原因则是对多种语言的兼容性。

西方国家的许多公司可能最开始采用的字体只适用于拉丁字母。随着其用户群体和业务发展向全球发展，他们也不得不面对采用兼容多种语言字体这个问题。

一些已经推出自己专属字体的公司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选择了向字体公司支付版权费用，从而使用兼容目标语言的相关字体。

然而，这种做法只会导致更多的版权费用，就像英特尔之前委托字体设计公司Dalton Maag帮其设计Clear Sans字体一样：

因为英特尔最初选择的字体只适用于拉丁字母，在涉及非拉丁字母语言（如希腊语、俄语、中文和阿拉伯语）时，就需要额外的字体。因此，英特尔不得不每年支付一笔不菲的版权费用，从而使用可以适用其它语言的字体。

对某些公司而言，他们甚至会委托字体公司为其设计并拓展现有字体，从而兼容其它文字。然而，这就引出了最开始的一个问题：如果要委托字体公司来设计额外的字体，为什么不设计一整套专属字体呢？

19种主要类别语言文字中，Nokia Pure字体仅支持的3种语言文字。

在20世纪后期，排字工开始注意到，适用于当时流行的排版技术（如铸字排版和照相排版）的字体，并不适用于电脑屏幕。

适用于较早时期非数字技术的字体，在像素格屏幕上的显示效果并不理想。

传统轮廓字体显示效果并不理想。

因此，为了满足在电脑屏幕上的显示效果，不少的字体都进行了改良，甚至还因此设计了许多全新的字体。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英特尔才委托字体公司为其设计了全新的Intel Clear字体。

英特尔使用之前采用的字体已有十多年之久，但随着全球业务发展和数字媒体的崛起，老款字体就开始碰到各种问题。因为之前的字体是专用于印刷而设计的，但用于电脑屏幕后就在显示效果等方面出现了重大问题。

值得一提的是，许多当代科技公司的字体设计思路却是完全相反的。他们最开始采用的字体只适用于电脑屏幕，但随后为了迎合印刷并用于实体宣传等需求，又不得不调整自己的字体设计。

从线上走向线下的部分原因，在于人们在真实世界中看待Airbnb的方式。线上应该反映人们线下所看到的，反之亦然。但是，之前并没有满足这种需求的字体。于是，我们创造了自己的专属字体。

——Airbnb团队

大型广告牌上的Airbnb Cereal字体。图片来源：Airbnb

苹果和三星等涵盖一系列实体产品和数字服务的公司，通过某种特定字体，将品牌和产品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对此，为了打破数字和实体世界对其的限制，苹果还在此基础上推出了San Francisco系列字体（包括常规的San Francisco字体及稍紧凑的San Francisco Compact字体），以适用于不同的环境。

苹果甚至在其键盘上都采用了San Francisco字体。

有必要设计专属字体吗？

针对设计团队如今遇到的种种问题，专属字体的确是一种不错的解决方案。

然而，我认为在推出专属字体时，应该注意以下3个使用条件。

首先，企业推出专属字体一定要基于合理的原因，而且一定要开诚布公地分享背后的原因。

然而遗憾的是，一些知名公司其采用专属字体的大多数原因都只是浮光掠影。我不得不怀疑，一些公司之所以推出自己的专属字体，完全是因为盲目跟风导致的。

这种货物崇拜（Cargo Cult）心态（即当看见外来的先进科技品后，就会将之当作神祇般崇拜的心态），在设计领域非常普遍，但却是一种浪费资源甚至可能导致违法的行为。

对此，知名字体公司Commercial Type合伙人克里斯蒂安·施瓦茨（Christian Schwartz）还曾试图告诫其客户，并让其客户不要再设计所谓的专属字体。

面对希望设计自己专属字体的客户，我们首先做的就是劝阻他们，也是以此来确保他们有合理的原因：他们需要某个东西，但目前并不存在完美满足其需求的这个东西。否则，这种冲动行为既浪费钱，又浪费时间。毕竟，我们的人生太短暂了。

——克里斯蒂安·施瓦茨

其次，企业必须要了解字体排版，同时还要倾尽必备的资源来打造专属设计的精美字体。

正如我在前文中所述，字体排版是品牌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如果只是单纯地把字体设计当作品牌活动，则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我们要明白的是，字体并不是艺术。它应该有存在的价值，正如座椅或发动机有其特定存在价值一样。因此，在真正下决定之前，一定要确定希望通过这个字体体现出的价值。否则，你就不应该草率地开始设计工作。

——字体设计公司Dalton Maag创始人布鲁诺·马格（Bruno Maag）

以YouTube Sans字体为例：当YouTube推出自己的专属字体后，品牌顾问公司Saffron、字体公司Letterjuice和URW++，甚至连YouTube的用户体验设计团队都站出来吐槽。对此，我也表示非常赞赏。

其推出的YouTube Sans字体，毫无精心雕琢之影。在常规字体的基础上胡乱地裁剪掉一些边角，并不是设计专属字体的推荐做法，而这种做法也并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YouTube Sans字体，一款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字体。它只是在常规字体基础上随机地裁剪了一些边角（图中红色圆圈部分）。

同样地，谷歌在推出Roboto字体时，也招来了大量的批评声音。不过，令人倾佩的是，谷歌通过不断地改良和更新Roboto字体设计，向大众证明了其对字体设计的用心投入。

最后一个条件，更像是一种对设计专属字体的设计师的呼吁：能否设计一些和现有字体不同的字体呢？

在调研过程中，我记录了一些描述字体的关键词。当我回顾这些关键词时，我发现有几个高频出现的词语：友好、现代、清爽、简约、人情味。

虽然大家都希望通过不同字体来定义并呈现其品牌形象，但遗憾的是，大家设计出来的字体都大同小异。

这些字体真的有区别吗？

因此，我真心希望大家在设计字体时，多参考Ubuntu字体和IBM Plex系列字体的设计，从而发现更多灵感。

IBM Plex Sans字体是一种稍带奇形怪状的无衬线字体，但同时又结合了其品牌Logo的一些特色，所以其整体显得比较出众。

而Ubuntu字体的设计方法避免了传统几何美学认知，同时结合了一些人文主义风格，所以十分醒目。

Ubuntu字体和IBM Plex Sans字体真的非常出众

写在最后……

值得庆幸的是，不少企业在意识到字体排版重要性的同时，也通过投入相关资源来打造自己的专属字体。

作为设计师，我们需要提醒自己，我们设计的字体是有一定的使命的。我们需要了解这个决定背后的原因，并给自己设置更高的标准，从而激励我们设计出非同一般的字体。

此外，我们也要养成“另类”思考习惯，让自己设计出与众不同的字体作品。多问问自己：我能设计出和别人一样好甚至更好、同时又保证其独特风格的字体吗？

译者：井岛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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