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引发的波动，比坐过山车还刺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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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近一个月以来，马斯克收购社交媒体平台Twitter的消息在网络上可谓是“满城风雨”，每隔一段时间就传出新的动态。当地时间4月25日，社交媒体平台推特公司接受了埃隆·马斯克的收购协议。根据协议，马斯克将以每股 54.2 美元，总计约 440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推特。无论是狗狗币、比特币、柴犬币，还是收购 Twitter，马斯克所引发的波动，比作坐过山车也不为过。这篇文章来自编译，作者基于这个比喻和收购 Twitter 这一案例，分析了 Twitter 的现状与出路，同时针对马斯克及其个人行为展开了详细的评述。由于篇幅关系，本篇文章拆分为上下两篇，此为下篇。

延伸阅读：马斯克引发的波动，比坐过山车还刺激（上）

消极的一面

然而，首先值得一提的是，就马斯克所领导的企业所引发的各种不当的“注意力转向”而言，并不完全是好的。在过去的几年里，他总是表现出一副做事不计后果的作风，通过炒作某些公司、加密货币或者先进技术等概念，来博得人们的关注。随后，他又开始去寻找下一个能够吸引注意力的“炒作对象”。

时至今日，马斯克对 Twitter 都没有一个清晰的目标，而且其发表的言辞也显然是胡说八道。他对 Twitter 的主要不满，似乎是该平台有太多的限制因素。

3月25日，马斯克在 Twitter 上发起了一则投票，就该平台是否遵守了言论自由原则展开了民意调查。投票结果显示，在 200 多万名参与者中约有 70% 认为“Twitter 没有遵守言论自由原则”。

对此，首先就可以从一些基本法律说起。言论自由对一个健康的民主国家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但言论自由是对政府限制言论的一种保护。言论自由无法限制 Twitter，它反而在保护 Twitter。

严格遵守言论自由的原则，即意味着 Twitter 塑造了自己的声音。从 Twitter 的决策角度来看，这些声音并不是放大仇恨言论、虚假言论或呼吁暴动的言论。

如果想要找到这类言论内容，用户可以登录其它渠道，比如完全匿名的实时消息论坛 4chan ，或者特朗普媒体与科技集团 TMTG 前不久合作推出的社群媒体平台 Truth Social。言论自由原则实际上是政府原则，就好像审查制度是一种政府行动一样。其他的一切都是具有竞争性的言论。

此外，Twitter 也是一个重要的沟通交流渠道，但“言论自由原则”和“民主”并不要求（或者甚至暗示）Twitter 允许任何人在其平台上发表任何言论。相反，它们更倾向于合理的介入与管控。

一个不受约束的论坛就不是自由的，它反而会导致暴民统治。如果 Twitter 是“事实上的公共广场”，那也只是因为该平台会对内容进行管控，而不是其努力这样做之后的结果。几乎没有人希望 Twitter 上的言论不受约束与管控。设想一下，如果你的邮箱没有垃圾邮件过滤器，垃圾邮件是现在能接收垃圾邮件数量的几百倍，那将会造成怎样的体验？

正是因为约束与管控，4chan 每月活跃用户数量只有 2000 万，而 Twitter 日活用户数量就有 2.17 亿。

事实上，马斯克对“言论自由”的兴趣主要在于恐吓那些不愿意在第一时间宣传其毫无根据的言论的那些记者。对此，他的解决办法就是建立一个新闻和记者信誉点评网站，让普通大众对记者投票，通过大量投票用户的力量来起到媒体的作用。

马斯克把这个网站取名为“Pravda”（译者注：Pravda 参考了前苏联和俄罗斯国家媒体《真理报》（Pravda）的名称，意思是“真相和事实”）。如今，Pravda 成了由马斯克创立后被世人遗忘的又一个短暂吸引注意力的“概念”，而对于 Twitter 面临的问题，马斯克的回答则是“将 Twitter 算法变成开源算法”。

这个观点也与许多人不谋而合。其中就包括 Twitter 前首席执行官多西和新上任的首席执行官帕拉格·阿格拉瓦尔（Parag Agrawal）。阿格拉瓦尔认为，Twitter未来应该朝着去中心化的方向发展，或者说是 Web3 的Twitter。当然，目前并没有相关细节内容。毕竟，相比于提出更具体的内容，站在某个新概念的基础上放言高论似乎容易许多。

用户将能够自主决定约束与管控，没有中心化的权威部门，所有都是加密网络、Web3 和去中心化的胡说八道，这也很难做出真正的产品或服务，但仍然可以为风险投资公司和（其他）骗子带来数十亿美元的回报。

数以亿计的 Twitter 用户都会去修补其个人审核算法，这种做法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就像人们用其手持电话直接连接到区块链一样。

向外界开放 Twitter 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而且有可能形成新的架构，从而可能让 Twitter 朝着不同的方向不断发展。这也是“Bluesky”项目的发展目标。

译者注：2019年底，当多西仍担任 Twitter 首席执行官时，他启动了一项计划——为社交媒体开发一个开放和去中心化的标准，并将探索加密和 Web3 相关领域。这就是“Bluesky”项目。

然而，有两个无法忽视的问题在于，首先，Twitter 已经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因此，他们并不需要马斯克加入董事会来推动其发展；其次，就目前而言，还不存在商业可行的不受约束或管控的 Twitter 版本。

无论 Bluesky 项目最终会打造出什么内容，它仍然需要中心化的部门来过滤有关内容并做出判断，否则，这套系统就会崩溃，陷入混乱。

“狂野西部”

马斯克呼吁建立一个商业大亨游戏《狂野西部》版本的 Twitter 并不令人感到惊讶，这种呼吁也与硅谷的一种新兴意识形态相一致，我称之为“索取主义者”（takerist）。索取主义者将联邦视作个人致富和娱乐的狩猎场，而不是一个致力于实现共同繁荣的社区。

在他们的眼中，我们的社区应该有道路和充电站，有电动汽车税收减免，有湾流 G650ER（译者注：双发公务喷气机，马斯克斥资近 7000 万美元购买的私人飞机）的空中交通管制，还有不断输出工程师的公立大学，并且不存在任何税收、法律和人类的基本礼让。

一如往常

4月4日早上，我们发现马斯克成为了 Twitter 的最大股东，因为他那个时候才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披露了其在 Twitter 的持股情况。前文中已提到，如果投资者持有上市公司超过 5% 的股权，都必须向 SEC 申报和公示。

但有意思的是，马斯克的申报不仅迟到了两个星期才提交，而且还填写了错误的表格——他提交的是 13G（被动）申报。如果你在过去两个星期一直在和某个上市公司首席执行官探讨加入其董事会并对其产品做出调整等事项，你显然就不属于“被动”投资者。

第二天，马斯克重新提交了正确的申报（13D），但它要求更全面的披露。相关披露信息显示，早在3月14日，他在 Twitter 持股就已经超过了 5% 的门槛。这即意味着，他必须在3月24日就有义务披露其在 Twitter 的持股信息。

通过非法隐瞒其在 Twitter 的持股，并且时间长达 11 天，马斯克就可以不断地从那些不知情的卖家那里购入 Twitter 股票。如果他在3月24日就及时披露了其持股信息，Twitter 在那个时候就可能实现 25% 的上涨，而不是在4月4日才出现这一上涨。而他随后购入的股票本来可以为那些卖家多赚约 1.5 亿美元。

这是典型的欺诈行为。虽然我越来越不信任 SEC ，但美国国会近段时间却不断发力，试图要求 SEC 没收因违反证券法而实现的非法所得。此外，马斯克的这一行为还已经引发 Twitter 股东的诉讼。

即便 SEC 开始行动，1.5 亿美元对于马斯克来说，也只是沧海一栗。相对而言，他对 Twitter 的全部 25 亿美元投资只相当于普通家庭购买一台MacBook 电脑的预算。因此，1.5 亿美元的罚款对他最多也就是额外购买一个充电器的价钱。

像马斯克这样的索取主义者可以不受法律的约束，而我们其余的人就不得不接受一个带有马斯克色彩的 Twitter ，这样的 Twitter 看起来就像是对其收购决定的回复——一个由加密货币骗局、极右的废话和觉醒主义构成的化粪池。

尽管马斯克总是在抱怨 Twitter 对“言论自由”的限制，但他总是能随时随地在 Twitter 上发表推文、表达自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还有什么是没说过的呢？

马斯克之前在Twitter发布的内容

接下来会怎样？

无论我们对马斯克的举动有什么看法，他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随着Twitter 不断发展成为一家越来越重要的媒体公司，其未来也越来越与马斯克有关。即使他“只”拥有 Twitter 9%的股份，但他的影响力却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

即便是在一个强大的董事会，而不是一个能容忍首席执行官长期出差（译者注：指的是 Twitter 原首席执行官多西）的董事会，一个超亿万富翁的入席也会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就像所有的事情一样，这就是马斯克的一场秀（除非或直到他再次感到厌倦，并找到下一个能吸引注意力的东西）。

马斯克成功推动 Twitter 股价上涨，但他也可能排除了任何收购溢价的空间。他的滑稽行为和财富使他成为一颗活生生的“毒丸”——无论是金融买家还是战略收购者，都可能不愿意去面对他带来的混乱和不可预知的行为。

译者注：4月15日，Twitter董事会一致通过了一项“毒丸计划”。该计划将允许除马斯克以外的现有 Twitter 股东以折扣价购买额外的股份，从而稀释马斯克手中的股份，使其收购计划更难获得多数股东的投票支持。

马斯克在计划加入董事会时，还签署了一份放弃购买更多 Twitter 股份的权利。市场也嗅到了这些问题，在最初的直线式上涨过后，Twitter 股价又开始回调。

“内在小孩”

20 年前，我首次加入了某个上市公司董事会。我很讨人厌，坐在不重要的位置上发各种牢骚。自己更加关心的永远都是如何在变革中获得名誉，而不是增加利益相关者的价值。

20 年来，在加入七个上市公司董事会之后，我终于欣然接受了自己作为一个受托人的意义——始终应该代表他人的利益。

马斯克可能是这个世纪（或者也可能是上个世纪）最杰出的产品工程师。这种聪明才智的一小部分就可以完全改变 Twitter。但其中的风险在于，他的索取主义、不断引发各种争议，以及对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First Amendment）的高度认可可能会使Twitter进一步偏离方向。

译者注：按照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的规定，言论自由是一项基本人权，禁止剥夺言论自由。

Twitter 的未来现在归结于一个核心问题：马斯克内心的“内在小孩”到底能不能发展成为“外在男人”？

译者：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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