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那些被3·15晚会曝光过的企业,现在还好吗?
又是一年3·15。
自1991年诞生以来,央视3·15晚会已经有32年历史,现如今它已成为消费者权益保护的年度重头戏。媒介形态在演变,公众参与度、3·15晚会的影响力,也在大大提升。
在推动市场治理层面,每年的3·15晚会,都被寄予厚望。那么,那些被3·15晚会点名曝光的企业,现在还好吗?涉及的行业乱象,是否得到了彻底的清理?
《蜂鸟》梳理过去五年的曝光名单发现,3·15晚会对品牌、企业的杀伤力巨大,能有效倒逼整改,但长效作用有限,风头过后一些企业依然容易再犯,一些乱象容易死灰复燃。
01
被曝光后的企业并非都改头换面
舆情数据统计显示,近些年的3·15晚会,主要食品、互联网、医疗、汽车等领域,上到上市企业,下到小作坊,都有涉及。
相较于以往频繁点名大企业、品牌,现在更多聚焦于一些行业性、地域性问题,好处是扩大了关注面,不再只是局限于对个别企业的曝光,有助于推动整体性的治理。然而,对少数被单独点名的企业来说,也意味着将被集中火力“围观”。
而在3·15晚会参与度扩大的当下,这种集火式的曝光,给企业、品牌的杀伤力不断加大。
以汉堡王为例。2020年央视3·15晚会曝光了汉堡王用过期面包做汉堡,鸡腿排保质期随意改。这直接引发了江西针对汉堡王等餐饮品牌的专项整治,全国各地市场监管部门,也陆续对汉堡王门店进行检查。
风波中的汉堡王,因此而登上热搜,在食品安全这一底线问题上失守,门店的销售,品牌的口碑,在短期都受了较大的影响。
另外,像一度被奉为“神车”的宝骏560,在2020年被曝高速上突然失去动力,且故障没完没了投诉无处可去,直接拖累了品牌的口碑和销售数据。
数据显示,2020年在宝骏汽车的销量构成中,新宝骏销量仅为15.4万台,而2021年新宝骏销量下滑至仅7万多辆,3·15晚会成了品牌衰败的加速剂。
同样的影响,还有2022的“土坑酸菜”风波。
涉及企业湖南插旗菜业有限公司,作为湖南岳阳市华容县当地规模最大的酸菜加工企业,成为众矢之的,不仅被罚款,被统一、白象等曾经合作的品牌商火速“切割”,还遭遇了长达一个多月的停业整改,到4月下旬才复工复产。
“土坑酸菜”风波,不仅让当地的芥菜加工企业遭遇沉重打击,还给下游的品牌造成了连带影响。
当然,涉及企业遭受的巨大损失,并不值得同情,这是为自己的野蛮生长埋单,也是规范行业治理的必然代价。比如在土坑酸菜之后,插旗菜业相关人员表示:
“插旗菜业现在必须要生产,从田间地头到工厂,这个过程必须要有检测报告,带着报告上市、上架……”
但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的企业、品牌,在被3·15晚会单独点名曝光以后,都实现了彻底的改头换面。
以汉堡王为例,这家官网宣称“食品安全为先”是基本原则的连锁企业,在央视3·15晚会曝光之后,依旧不时陷入食品安全卫生的负面风波。
2022年1月,北京丰台区通报30家餐饮门店的食品安全问题,其中就包括汉堡王。此外,“汉堡王被曝吃出烧焦虫子”“汉堡王可乐喝出带蛆苍蝇”等风波,也曾多次引发网友关注。
而另一方面,汉堡王的扩张计划并没有受到影响。今年年初,汉堡王中国董事会主席对媒体表示,今年将在1400家餐厅的基础上,“新开200家门店”。
02
个别行业乱象容易死灰复燃
这几年的3·15晚会,不再简单聚焦个案,而是更多是聚焦现象,比如关注行业性、地域性的普遍问题。
跳出就企业论企业的点名曝光模式,关注面更广,有利于推动治理层次走向纵深,帮助整个行业形成规范。
但另一方面,由于行业性问题涉及企业众多,哪怕企业名字在3·15晚会上被曝光了,它对涉及企业的威慑效应也减轻了不少。
比如去年的3·15晚会,曝光了儿童智能手表的乱象,而到目前为止,暗中诱导消费、侵犯孩子隐私等问题,依旧时不时见诸媒体,成为媒体关注的一个常规议题。
2021年3·15,曝光了“万店掌”人脸识别摄像头非法获取消费者个人信息的行为,科勒、喜茶、名创优品等多品牌卷入其中,相关品牌也进行了回应。不过,人脸识别涉及的隐私泄露问题,依旧是选在消费者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同样是2021年,招聘平台简历买卖乱象被曝光,智联招聘、前程无忧、猎聘网等平台卷入风波中。
招聘领域集中度较高,市场主要被几家品牌分割,所以3·15晚会曝光的负面影响较大,几家平台连夜回应道歉。在被点名当日,前程无忧的股价就下跌了2.32%,并且被各大应用市场紧急下架App。
不过据投资者网当时调查,在央视报道以后,“相关的QQ群聊中,发现依然有人在兜售前程无忧简历”。另外去年3月媒体报道,在社交平台,不少发帖者打着“简历交流”的名义倒卖简历。
这说明3·15晚会的针对性曝光,可以提高全社会对相关乱象的关注度,但它并不是什么治本之策,央视报道的影响力,容易随着时间流而稀释,以至于相关乱象死灰复燃。
03
消费者的合法权益不局限于3·15
除了行业性问题以外,一些地域性问题,也是3·15晚会关注的重点。
2022年的“土坑酸菜”,粉条生产基地河南禹州的粉条造假,2020年的山东即墨海参养殖乱象,河北高阳县的问题毛巾等等。
被点名曝光的乱象,一般都涉及地方的重点产业。以“土坑酸菜”风波为例,涉事企业插旗菜业所在的湖南华容县,有“中国芥菜之乡”之称,以至于当地酸菜产业停业整顿后,“土坑酸菜事件影响13万人生计”的话题登上热搜。
从地方的角度看,3·15晚会的巨大曝光度,几乎可以让地方重点产业遭遇灭顶之灾,所以在风波之后,往往会有很强的善后动力——重罚企业的同时,加强对行业的监督治理。
有意思的是,为了亮明监管态度,有的地方还会在3月15日来临前,开展一些专项整治活动。比如河北高阳县,在时隔一年后的3月10日,高调地销毁假冒伪劣商品近6吨,并在3月15日前后开展为期一个月的严打整治活动。
不过,尽管3·15晚会的监督力量,迫使地方加码监管,但同样的问题,换个地方可能会重演。如河北养羊大县青县,在2021年的3·15晚会被曝出现瘦肉精羊,使得瘦肉精问题再次引发广泛关注。
不仅仅是这些行业老问题,在曝光之后难以彻底清除,包括一些上榜企业,可能也会出现连续曝光的问题。据苗建信息舆情大数据统计,近12年晚会曝光或波及的473家涉事企业里,多次上榜的企业共有9家。
这再次说明,这种节点式的监督治理节目,哪怕已经成为了全民关注的盛典,它本身依然有着很强的局限性。一些行业问题,或者存在已久的老问题,靠一次性的集火曝光,根本无法彻底解决。
要形成良性健康的市场,让消费者合法权益得到充分的保障,归根到底,还是得有一套常态化的市场监督治理机制,既要让企业不敢违法获利,也要让消费者能方便维权。
总之,不能寄希望于一次集中曝光,能够根本性地解决行业的所有乱象。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要能在3月15日以外的每一天,都落到实处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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