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O门前的罗振宇,终于成了时间的朋友
虎嗅机动资讯组作品
作者 | 胡展嘉
题图 | 视觉中国
罗振宇终于和时间成为了朋友。
六年时间,一直在证明“知识付费”不是伪风口的罗振宇,和一直证明自己不是骗子的罗永浩,在金秋九月,还是带给人们不少惊喜。那边,商人气息褪去且情怀满满的罗永浩上演6亿还4亿的“真还传”戏码;这边,自诩“贩卖知识的臭奸商”的罗振宇,正一脚准备叩开IPO的大门。
9月25日周五,罗辑思维母公司——北京思维造物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思维造物”)预披露A股IPO招股说明书。据招股书信息显示,思维造物拟公开发行A股数量不超过1000万股,占发行后股本比例不低于25%。
思维造物发展历程(图:招股书)
在股权机构上,作为思维造物董事长,罗振宇直接持股910.61万股,占比30.35%,董事、总经理李天田(花名“脱不花”)持股417.83万股,占比13.93%,两人直接持股占比44.28%。另外,由罗振宇控股的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杰黄罡持有思维造物股权16.26%。目前,罗振宇通过直接、间接方式持有公司共计46.61%表决权。
而据招股书信息显示,思维造物拟公开发行不超过1000万股,占发行后股本比例不低于25%。本次发行拟募集资金10.37亿元,扣除发行费用后,将全部用于公司主营业务相关的项目建设。也就是说,本次发行完成后,公司估值将超过40亿元,A股上市后,公司或将晋升百亿市值俱乐部,成为A股知识付费第一股。
注册用户超2000万,MAU超350万
作为一家专注于移动互联网知识付费业务的公司,成立于2014年6月的思维造物主要通过旗下“罗辑思维微信公众号”和“得到APP”两大核心产品触达用户。
根据招股书信息显示,公司提供的主要服务包括线上知识服务、线下知识服务、电商和其他。
线上知识服务通过“得到APP”向用户提供,以“课程”、“每天听书”、“电子书”等知识产品为主要交付形式。此外,用户也可以通过“得到”APP获取知识搜索、知识城邦社区、直播授课、个性化推荐等内容。
根据招股书信息显示,截至2020年3月31日,公司在线课程数量累计达到319门,比2017年末增长了近四倍。其中,每天听本书覆盖2114本图书;电子书覆盖图书达31526本。
以《薛兆丰的经济学课》为例,截至2020年3月31日,在线学员人数已经超过48.6万人,根据线上课程出版的《薛兆丰经济学讲义》面世一年后销量已超过100万册。
思维造物主要业务构成(图:招股书)
线下知识服务主要有三种形式:“得到大学”、“跨年演讲及知识春晚”、“线下课程及知识发布会”。
于2018年推出的“得到大学”,主要受众对象为职场人士,截至2010年3月31日,线下校区已经覆盖11个城市,开设85个班次,录取学员超过7000人;较为熟知的“跨年演讲及知识春晚”于每年12月31日至次年1月1日在一线城市举办,截至2020年3月31日,该演讲已经举办五届,现场参与人数累计超过4万人。
电商业务则主要围绕知识服务配套展开,主要销售实体图书、“得到阅读器”和周边产品,2019年11月,公司与硬件厂商合作研发了得到阅读器,并自主研发了相配套的软件系统,通过自有和第三方渠道进行售卖。
在线上和线下产品加持下,据招股书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3月31日,“得到”APP月活跃用户数(MAU)超过350万,累积激活用户数超过3746万,累积注册用户达到2135万。
知识付费占九成,毛利率低于行业水平
根据招股书信息显示,公司主要收入来源自知识付费,在各大业务收入占比中,知识服务业务收入占比近90%。值得注意的是,在线上知识服务贡献的收入中,2019年度下滑较为明显。“2019 年,公司线上知识服务业务及电商业务收入分别同比下降18.75%和16.77%。”招股书中写道。同时,电商业务在2019年也有所下滑,占比在2018年度为14.03%,2019年度则为13.85%。
公司主要业务构成占比(图:招股书)
值得注意的是,在各大业务同比下滑时,公司在2019年度的净利润却陡然增加。
根据招股书信息,思维造物2017年、2018年、2019年和2020年一季度,公司营业收入分别为 55635.82 万元、73793.92 万元、62791.13 万元和 19225.57 万元,净利润分别为 6131.96 万元、4764.41 万元、11505.40 万元以及 1327.82 万元,扣非净利润则分别为4990.31万元、3280.95万元、3067.57万元和1309.65万元。
公司主要营业收入数据(图:招股书)
对于此,公司解释称,2019年净利润大幅上升的原因系公司对原子公司酷得少年丧失控制权,核算投资收益6740.41万元所致。
事实上,公司对于酷得少年的独立发展战略自 2018 年 9 月张泉灵的加入便开始明确并逐步实施,且考虑到 2019 年 3 月融资完成后,发行人便不再参与酷得少年日常经营管理,2019 年 10 月,酷得少年完成了新一轮外部融资,发行人在酷得少年的持股比例进一步下降至 34.59%。
“鉴于酷得少年已独立运营且业务与公司相关性较低,故该投资亏损与公司主营业务关系并不紧密,但由于酷得少年仍处于未盈利状态,相关亏损会对公司扣非净利润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故若不考虑该投资亏损,则公司2019年及2020年1-3月的扣非归母净利率为7.12%和8.31%,处于稳定上升的趋势。”招股书中这样写道。
在毛利率层面,线上知识服务业务是公司毛利的主要来源,2017 年度、2018 年度、2019 年度及 2020 年 1-3 月线上知识服务业务毛利分别为 13,348.14 万元、21,535.95 万元、19,302.25 万元 和 4,666.01 万元,毛利率分别为 40.73%、42.46%、46.83%和 44.60%,线上知识服务业 务占公司主营业务毛利比例分别为 52.16%、67.57%、68.56%和 57.84%。
公司毛利率和行业情况对比(图:招股书)
与行业平均水平相比,公司毛利率整体略低于可比公司平均水平。
在员工总数上,截止2020年一季度末,思维造物员工总人数389人。研发人员为182人,占比46.79%;内容人员为105人,占比26.99。本科人员数量259人,研究生88人,博士及以上2人;30岁以下人员219人,占比56.30%。
知识付费向左,罗振宇向右
1973年出生的罗振宇,先后就读于华中科技大学和中国传媒大学新闻学,做过教师,也曾任职于央视,曾是中央电视台《第一财经》栏目总策划,从其职业履历而言,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创业后,他又凭借着知识为其带来的满足感,向公众提供每天60S的精神慰藉。
但别人能帮你读书吗?精神的享受在通过“二次加工”后,总感觉有些变质的意味。“罗辑思维卖给你的是术,而不是道,把整本书的思维框架打碎,但不会告诉你滋养心灵的东西。”周围一位朋友在得到上氪金上万元,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不止是“术”与“道”的争论,在兜售焦虑和贩卖知识征途上,作为创始人本人,罗振宇的信用也一再被透支。
罗振宇的打脸时刻
为了能够成为时间的朋友,在每年跨年晚会上,罗振宇都会倾情向外界奉献自己的“商业智慧”。但无一例外,每一个经罗振宇吹捧过的商业案例,都证明了他“过去商业世界所有观察角度全错。”
对于乐视,罗振宇称:乐视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没有拿过主流投资人的钱,他和互联网人士不怎么来往,贾跃亭敢去碰大家不敢碰的东西——政治……贾跃亭有一句名言:“这一代互联网公司都将死于专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贾跃亭的乐视给了一堆大词,他说了一句我特别信服的话:乐视模式全球领先,美国都没有。这是真话……如果他是一家互联网咨询公司,他就非常牛,每个节奏都掐的特别准。
对于暴风,罗振宇同样不吝赞美:冯鑫这几年过得特别不容易,虽然现在有虚拟现实各种产品,他原来想去纳斯达克上市,后来拆掉VIE要回A股,这一等就是三年。他说打牌最重要的就是不下台桌……我想到朋友圈一句话:我拿什么坚强,不过就是死撑。参加暴风影音各种发布会,冯鑫说要做中国第一代虚拟现实。大家相信吗?我在观察他,我觉得他和我一样,都将信将疑,但是员工会相信。
乐视没有被救活,暴风自身也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罗振宇对商业的认知被不断打脸,得到上传递的知识也不再被奉为箴言,公众对于经过精美包装的正确理论逐渐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在知识领域占据高地的罗振宇们被一次次拉下神坛,没有人再相信速成、暴富、躺赢的谎言,碎片化的知识不会改变命运,激情宣言终究没有照进现实,“直面挑战,躬身入局者,皆为吾辈”的热血,依然掩饰不了鸡汤背后的商人属性。
商业可以效率制胜,知识却很难做到速成,正如梁文道所说,“没有人能帮你建立知识体系,没有人能帮你读书,这个东西只有你自己能做到。读书给我们的不是答案,是很多问题以及解决这些问题你可能会用得上的素材跟工具。”
走到IPO门前的罗振宇,或许是商人的胜利,却不是知识分子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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