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产业互联网的新战争：腾讯、阿里、拼多多的巨头混战

编者按：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产业家”（ID:chanyejiawang），36氪经授权发布。

2021年巨头们绕不过的增量市场。

作者|番茄酱

编辑|皮爷

出品|产业家

黄峥隐退。2021年3月17日，陈磊接任拼多多董事长。

而此次换帅的另一个解读是，拼多多将在农业的道路上继续狂飙突进——陈磊重视农业是出了名的。

事实上，如今的移动互联网已逐渐步入2.0时代。

随着新基建持续深化下产业加速变革，移动互联网的主要阵地，正在从消费互联网向产业互联网转移。作为农业大国，农业产业互联网无疑是我国产业升级的重中之重。

近两年，农业已然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前有“鹅场养鹅”，后有多多种菜，不难发现，巨头们正在重仓农业数字化。

对农业，拼多多是重仓。

有内部人士曾透露，陈磊曾提出两大农业目标，一是更快覆盖农产品消费场景，二是更深扎根农产品供应链。而随着近两年陈磊在农业上的动作不断浮出水面，一个逐渐接近其两大目标的拼多多农业版图也日渐清晰：

在农产品消费场景上，陈磊就任后推出了“多多买菜”，逐鹿社区团购战场。在供应链上，拼多多通过“农地云拼”，即通过“拼购”模式，把原来在时间和空间上极度分散的需求，汇聚成一个个相对集中的订单。去年12月，拼多多“农地云拼”技术获得“世界数字农业十大成果”。

老牌巨头阿里也不甘示弱。去年6月30日，盒马事业群总裁、阿里巴巴数字农业事业部总裁侯毅宣布了阿里巴巴数字农业事业部最新规划，表示将围绕三个阶段搭建数字农业的产地、物流、供应链及销售体系，把农产品卖到大润发、盒马、天猫等阿里系及第三方零售企业，进一步形成产业链闭环。

不止如此，侯毅还放下豪言：“盒马不足以改变中国农业现状，但阿里巴巴数字农业计划可以做到。”

拼多多、阿里、腾讯、京东、网易......近两年，越来越多互联网巨头重仓农业。腾讯董事会主席马化腾的建议，更是把巨头们的农业野心摆在了台面上。3月8日，马化腾表示，“腾讯为村”平台2021年最新的问卷调查显示，没有特色产业、缺乏人才，是农村网民认为目前农村面临的主要问题。

对此，马化腾建议引导互联网科技与智慧农业“同频共振”，加快推动农业生产数字化。同时，他认为，应该大力吸引并培育信息时代“新农人”，激发乡村振兴的内生动力。

具体如何让互联网科技与智慧农业“同频共振”？在以数字化赋能农业的道路上，可以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通过梳理，不难发现，巨头们的动作，无非是围绕着产业链的生产、供应、销售三个环节，即“上游、中游、下游”：

在上游，巨头借助大数据、云计算和分布式人工智能技术，将农业产能汇聚整合形成“云端大农场”；在中游，巨头优化供应链，通过原产地直发、完善冷链建设等方式，实现农产品上行。在下游，巨头将分散的农产品用户需求通过拼购、直播等传播方式实现供需精准匹配，并通过百亿补贴刺激消费。

可以说，“向上抑或向下”，是巨头们在以科技赋能农业的道路上，探索的永恒命题。

农业，是2021年巨头们绕不过的增量市场。

一、上游：技术赋能哪家强？

AI、数字化等技术赋能生产的本质是什么？

李开复有一句话，总结的朴实且到位：“让人来做只有人能做的事情，让本来人就不喜欢做的、重复性的事情让机器来做。”

事实上，农业数字化不仅仅节省了人力、降本增效，且能做到很多人力不能及的事情：通过物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进行分析和预测等，实现精准化生产，让决策最优化，流程标准化。

具体来说，有什么优势？

首先，通过精准化生产，降低单位成本，提高单位产量。拿全国首个在主粮领域实现地块级全程数字化管理的基地，中联智慧农业示范基地来说，其在我国率先实现了全程标准的数字化水稻种植，全程智能监测，基于北斗卫星导航系统和物联网进行农机精准作业。

为了解决农村劳动力短缺等问题，研究人员利用大数据建立了水稻标准化种植体系，将种植过程49个关键决策环节，全程实时采集数据并分析，使种植者按部就班，在对应的种植环境作出最优解。

数字化节约了多少钱？据统计，在化肥、农药成本方面，基地的数字化管理比普通管理每亩节约101元，施肥、喷药的人工成本每亩节约7元，水稻全生育期内减少氮肥用量21.8％。对同一品种测产发现，机插数字化管理比机插普通管理增产14.3％。

而去年12月，拼多多举办的首届“多多农研科技大赛”的结果也证实了AI技术对生产的赋能：4支AI队伍和4支顶尖农人队伍在围绕草莓种植效率、品质、产量展开全方位的battle。

结果毫无悬念：

采用数据分析、智能传感器和温室自动化的四个技术团队平均生产了6.86公斤草莓，比传统农户三个团队的平均产量2.32公斤高出196%。技术团队在投资回报方面也跑赢农民，平均回报率为75.5%。

其次，在数字化链条上生产出来的产品，皆可以进行溯源：如去年8月， 京东和娄烦携手共建“县域京东农场示范基地”，其中，在农产品全程可视化溯源系统建设上，依托京东的数字农业管理平台，对农业生产过程中的农事、农资、人员信息进行实时采集，再应用区块链技术进行加密，就可以将相关的农产品食品安全信息进行汇聚在一起。

由于区块链技术不可篡改的特性，只需要扫一扫农产品的二维码，农产品生产的关键环节、信息都将透明展现。

正是在不可估量的前景下，巨头们纷纷建立自己的数字化生产基地：

京东在2018年就开始与各地农场合作共建生产基地，打造“京东农场” ；去年10月，拼多多与国家农业信息化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共同建设产学研结合的“智慧农业协同创新中心”，去年11月，腾讯首个农业数字经济产业基地开园仪式在莘县举行。而阿里的构建的数字化新价值链路中，也强调前端建立数字化生产基地，从源头开始把控。

当然，巨头对生产的赋能，不仅仅局限在种植过程，还发力于农村数字普惠金融。今年2月21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正式对外发布，其中就有一条“支持市县构建域内共享的涉农信用信息数据库，用3年时间基本建成比较完善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信用体系、发展农村数字普惠金融。”

事实上， 征信体系滞后、农业生产规模化尚未形成等问题导致金融成本居高不下，发展比较滞后。而在此领域，互联网巨头则可以发挥优势，利用大量的数据信息和SaaS工具帮助农村完善金融风控机制。

如去年9月，阿里推出了“大山雀”：一套以卫星遥感技术为基础的农村金融风控系统。这项技术可以高效率完成土地资产统计、农业估产等。在金融领域的应用上，有助于农户获取农业贷款，从而提升农户在种植过程中的采购意愿。

除了种植、金融上的赋能，互联网巨头对农业生产的赋能，还包括对农民的职业技能培训：如腾讯助农的“为村”平台，一大助农路径就是开展线上线下的互联网培训活动，为村庄培育互联网人才。

那么，在中游，巨头们又是如何大展身手的？

二、中游：腰部的供应链，定乾坤的锦囊丸

数字化生产大功告成后，那么在中游，巨头们要拼的就是如何搭建、改造供应链，使其降本增效：对生鲜来说，保鲜是一大难题，如何降低在供应过程中的损耗，是供应链改造的重中之重。

如果在上游，巨头们数字化赋能生产的方式大同小异，那么在改造供应链的比拼上，巨头们的差异性则更为明显。其中，阿里、拼多多、腾讯走的路，则是其中几条有自身特色的路径。

先说阿里。去年6月，阿里巴巴数字农业事业部总裁侯毅首次公布了阿里数农的农产品数字化流通网络计划，即通过“产地仓+销地仓”双轴驱动的传输带，改造传统供应链。

什么是产地仓？产地仓又名“数字农业集运加工中心”，接近生产基地，可以对采摘来的农产品进行筛选、分级、包装、加工等商品化处理，然后对接下一环节的物流，分往各个区域。

在传统供应链上，由于链条分散，位于上游农户往往没有明晰的商品化处理意识，导致农产品商品价值在上游流损。而阿里则在“最先一公里”集中商品化，大大提高了农产品的附加值，

同时，产地仓降低了周转成本、压缩了不必要的处理环节。此前，据报道， 从阿里数字化生产基地摘下来的水果，从运输到阿里产地仓到商品化处理完毕，最快只需6小时。

随后，菜鸟物流则把处理好的农产品发往与产地仓打通的销地仓，销地仓作为集散中心，再分发至各地盒马，对接消费市场。一套组合拳下来，效率大大提升，可以实现“全国农产品72小时产地直达餐桌”。

不同于依托菜鸟矩阵、物流网络发达的阿里，拼多多在物流上显得稍弱：在2018年，黄峥曾表示拼多多不会做物流，“我们不会做采销，也不碰物流和配送。阿里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干嘛要做？” 到了19年，拼多多才意识到物流的重要性，开始加码物流，但仍然道阻且长。

因此，拼多多改造供应链，则主要依托农产品上行的原产地直发：大刀阔斧，从田间到饭桌，直接连接“最先一公里”和“最后一公里”，从而减少供应链条中，多层中间商赚差价的问题。

正如拼多多新农业农村研究院副院长狄拉克表示：“在传统流通链体中，农产品要经过小商贩、产地批发市场、菜市场、超市等多个环节，每个环节都在抬高产品的销售成本。我们将扎实推进‘原产地直发’的销售模式，打造农产品超短供应链，有效促进农民增收。”

而腾讯的农业供应链布局主要是通过投资，把物流、冷链能力强的生鲜巨头纳入麾下——这很符合腾讯的调性。事实上，早在2015年11月，腾讯就已参与每日优鲜的2 亿元B 轮投资。此后，腾讯在投资生鲜种子选手的路上越走越远。之后，腾讯又参投了美团、永辉超市、兴盛优选等。

拿获得腾讯投资的兴盛优选来说，优势就在于自建物流体系：因为在物流有十几年的积累，兴盛优选搭建“中心仓-网格站-门店”的三级物流配送体系。与兴盛优选合作的供应商，只需要把商品配送至兴盛优选的仓库，剩下的所有工作都将由兴盛优选的物流体系来完成。

可以看到，无论是自建还是投资，巨头都在加码供应链建设。而在下游，比拼的则是销售能力。

三、下游：地推铁军的销售战场

如何优化销售环节？可以看到，一方面，巨头将分散的农产品用户需求通过拼购、直播等传播方式实现供需精准匹配，促进销售，拿前段时间炙手可热的社区团购来说，底层逻辑也是匹配供需。另一方面，巨头通过百亿补贴等方式刺激消费。除此之外，销售环节也在考验巨头原有的销售渠道能力。

先说匹配供需——说到这一点，当然离不开依靠“拼单”起家的拼多多。黄峥曾举例，说明拼多多的底层逻辑：

比方说，有一千个人在夏天的时候就想到在冬天的时候要买某种羽绒衣，他们一起写了一个联名的订单给到一个生产厂商，并愿意按去年的价格出10%的订金。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工厂是愿意给他们30%的折扣的。

因为工厂从他们的联名订单里获得了一个工厂原来不具有的一种需求的确定性。这种确定性可以转变为利用生产计划低谷进行生产的便利，也可以转化为采购原材料时的笃定。工厂甚至可以进一步把这种确定性进一步售卖给上游和配套厂商来换取工厂成本的进一步降低。

农业上也是一样。拼多多的“农地云拼”体系，把分散的农产品需求通过拼购、直播等聚集在“云端”，从而实现供需的精准匹配，再将分散的农业产能汇聚到云端大农场，统一种植、发货——解决了供需之间信息不流通导致的盲目生产状况，增加确定性，降低不必要流通费用，产品销售率上去了，消费者得到了实惠，农人的收入也得到了提高。

事实上，拼多多已建立起一套完备的“农货智能处理系统”。据狄拉克表示，系统归纳了全国各大农产区的数据信息，包括地理位置、特色品类、成熟周期等，能够帮助这些地区的农产品精准匹配给有相应需求的消费者。

再来看去年下半年、巨头的角逐场社区团购，也是这一套逻辑：

一个社区的人把需要的菜写一个联名的订单，提前一天给到上游，上游根据需求配送：因为这种确定性和提前一天准备的时间，上游的效率被大大提升，成本进一步降低，其中一部分利润也因此可以让给消费者。

当然，除了拼多多出奇制胜的打法，老牌巨头本身的渠道动销能力，也是巨头角逐消费环节的关键。如阿里销地仓的农产品，可以对接到自身强大的渠道网络：淘宝、天猫、聚划算、盒马、大润发、饿了么等等一系列天罗地网。

除此之外，巨头们还通过百亿补贴等方式，促进农产品上行：

如去年疫情期间，部分地区农产品出现滞销状况，拼多多上线“抗疫农货”专区，设置5亿元专项农产品补贴。该专区覆盖全国近400个农产区，商品囊括脐橙、苹果、草莓等各类水果和主要生鲜食材。京东也开通了“全国生鲜产品绿色通道”，提供的支持和扶助达25项，开放并倾斜供应链、物流、运营、推广等资源解决滞销生鲜农产品上行问题。

在疫情期间，巨头们果断出手助农，客观意义上，也有助于进一步打开平台农产品销路、完善自身的农业产业互联网布局。事实上，随着巨头们如火如荼地加码、角逐，不难预判：

农业产业化时代已全面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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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无法阻挡时代的浪潮：去年，疫情倒逼下，中央密集出台相关政策，加快人工智能、5G网络、数据中心等七大领域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新基建”成为对冲经济下滑、推动经济转型升级的一个关键举措。

农业产业互联网的发展也迎来了新一轮的创新红利期。据《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显示，将实施数字乡村建设发展工程，推动农村千兆光网、第五代移动通信（5G）、移动物联网与城市同步规划建设。

同时，完善电信普遍服务补偿机制，支持农村及偏远地区信息通信基础设施建设。加快建设农业农村遥感卫星等天基设施。发展智慧农业，建立农业农村大数据体系，推动新一代信息技术与农业生产经营深度融合。加强乡村公共服务、社会治理等数字化智能化建设。

据公开数据，截至2020年12月，我国农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为55.9%。而随着新基建不断落地，这意味着巨头将借政策红利，在加码农业产业互联网的道路上进一步狂飙突进。

早在古希腊，色诺芬就说过：“农业是其他技艺的母亲，农业繁荣的时候，其他一切技艺也都兴旺。”而如今，这一人类的安身立命之本正在被数字化赋能、升级。正如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尼葛洛庞帝在《数字化生存》一书中的预言：

“计算不再只和计算机有关，它将决定我们的生存。”工业如此，农业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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