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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间谍丑闻”:Uber成功自救,但有人却深陷泥潭(上)

来源:晰数塔互联网快讯 时间:2021年12月31日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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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Uber公司发展过程中,曾出现了一系列丑闻。其中,2017年,Uber又爆出商业间谍丑闻。直到前不久,当年丑闻所涉及的一系列诉讼才基本得以解决。即便如此,虽然Uber从这一商业间谍丑闻中成功自救,但有些员工却始终深陷泥潭。这篇文章来自编译,文中具体讲述了这一丑闻背后的故事。这是系列文章的上篇,文中简要介绍了当年商业间谍丑闻的背景,同时描述了涉及该丑闻的团队成员最初加入Uber时的工作状态与感受。

图片来源:geekwire

在许多人眼中,那些为Uber搜集情报的人就像无影无踪的幽灵。多年以来,他们一直都是在谷歌上都无法搜索到的哨兵,秘密地向高管通报竞争对手、反对者和心怀不满的员工的一举一动。

然而,在2017年,其中一名成员背弃了其他成员,指控他们窃取商业机密、窃听并销毁证据,致使这个严密组织的秘密就此戛然而止。

2017年4月,该团队中的一名成员理查德·雅各布斯(Richard Jacobs)在发给Uber高管的一封电子邮件中称,他们在执行Uber最肮脏的任务中蔑视了法律。他的律师随后在一封信中表示,该团队甚至攻击过外国政府网络,并窃听了Uber自己的员工。

但是雅各布斯对非法活动的最严厉指控并不属实。2021年6月,在他的指控引起广泛关注将近4年后,他撤销了指控。雅各布斯在写给前同事的信中解释说,他从未企图暗示他们违法。

他写道:“抱歉,我很后悔没有早一点澄清这些指控,并对我提出的指控可能造成的任何痛苦或伤害表示抱歉。”对此,雅各布斯的律师加里·博斯迪克(Gary Bostwick)不予置评。

雅各布斯讲述的故事,以及揭开这个故事所耗费的时间,与Uber糟糕的名声有很大关系。在他的故事曝光前的几个月里,Uber这家网约车公司已被指控纵容职场骚扰、不当处理医疗记录以及隐瞒数据泄露。

因此,在人们看来,Uber从事间谍和窃听活动似乎也存在一定的可能性。Uber在由感知驱动的经济中崛起和衰落。经历了丑闻不断的一年后,Uber重新聘请了一位行善者形象的首席执行官,对内整顿了公司,并开始公开其网约车在履行订单过程中发生性侵的数据,这些行为是Uber不再掩盖不当行为的信号。虽然Uber尚未实现盈利,但它近年来亏损已经开始减少,最近一个季度报告显示其营收为48亿美元。

对于雅各布斯提出又撤销的指控,以及对相关人员造成的影响,Uber发言人拒予置评。

最终,Uber受损的声誉牢牢地钉在了情报团队成员身上,而对Uber公司并没有产生过大的影响。这一观点的得出,来自于数百页与事件有关的诉讼文件以及与一些当事人员的对话,他们首次公开谈论了其职业生涯中的那段经历,以及随之产生的后果。

雅各布斯的前团队成员说,他们的朋友、家人甚至是潜在雇主仍然会问及过去发生的那件事,那些问题让他们感到很不舒服。Uber重获信任,成功自救,但他们却没有。他们总是担心,以后会有新的同事,或者甚至是自己的孩子,都会在网上搜索他们的故事。

放下枪支,拿起电脑

前CIA特工尼克·吉辛托(Nick Gicinto)。图片来源:Barrett Emke

2016年春天,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五,尼克·吉辛托(Nick Gicinto)最后一次走出了位于弗吉尼亚郊区的一处中央情报局(CIA)安全屋。

这是一次苦乐参半的离别。吉辛托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期间他穿梭于世界各地,磨练了发展线人和搜集信息的能力。他的妻子也为政府工作,但他们的事业却给家庭造成了压力。吉辛托经常错过儿子的生日,所以他希望能够有时间多回家陪伴家庭。

度过了周末,他周一就到达了坐落在华盛顿特区的Uber办公室。这里没有保安,也没有金属探测器。吉辛托可以径直搭乘电梯进入办公室,办公室很宽敞,设有许多玻璃鱼缸会议室,还有看似吃不完的零食小吃。

吉辛托回忆道:“办公桌就在那里,一切即将开始。”这里与他在CIA时的严苛工作环境大相径庭。吉辛托只有一刻感到不舒服,那就是他不得不摆姿势拍摄工牌照片——这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拍照。

那一年,Uber大举进军海外市场,但很快就遭到了抵制,甚至是暴力抵制。出租车司机发起了大面积的抗议活动,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Nairobi),几辆Uber汽车被纵火焚烧,司机也遭到殴打。中国和印度的竞争对手通过复杂的竞争手段,搜集了Uber的数据并迫使Uber降低价格。

为了反击,Uber开始招募并组建了一支由吉辛托等前CIA探员、执法人员和网络安全专家组成的团队。该团队将负责搜集可能威胁Uber司机和高管的有关情报,并针对竞争公司和潜在收购对象展开调查。

吉辛托说:“他们并不知道海外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意识到自己需要招募一个团队,来了解这些事情背后的人为因素,并熟悉海外的环境。”

《密码:硅谷和美国的重塑》(The Code: Silicon Valley and the Remaking of America)一书作者、华盛顿大学西雅图分校(University of Washington)历史学教授玛格丽特奥马拉(Margaret O'Mara)认为,雇佣情报人员是科技公司的一贯做法。

那些使硅谷成名的半导体公司开创了谍报技术,使后来的公司纷纷效仿。它们竞争激烈,对窃取商业机密心存偏执,并且经常雇佣前情报人员和执法人员以保护自己的知识产权。

“由于硅谷的各行各业存在竞争激烈,所以安全和保密一直是它的重要组成部分。”奥马拉说。

Uber并不是唯一一家招聘政府机构工作人员的科技公司。谷歌、Facebook和亚马逊等公司曾从美国国家安全局(National Security Agency)挖走黑客来抵御网络攻击,聘请前FBI特工加入团队并负责与执法相关的任务,同时并聘请前五角大楼(Pentagon)官员来为国防合同事务提供咨询服务。

注重形象的硅谷高管们总是不愿谈论招聘来源,极力避免由于使用与政府一样的情报搜集技术而受到的批评。尽管如此,高管们仍然渴望这类员工的技术支持。

吉辛托说,他相信自己将领导Uber新成立的情报团队。但在Uber的第一天,他见到了雅各布斯。通过法院文件得知,雅各布斯是前美国国防情报局(DIA)官员,曾在哥伦比亚从事缉毒行动,并在伊拉克战争期间支持特种作战部队。

他们二人得知,彼此将共同承担领导责任,并向马特·亨利(Mat Henley)汇报。亨利是一名网络安全主管,在加入Uber之前,曾为eBay公司调查过欺诈事件,并且还为Facebook调查过儿童性虐待事件。

据吉辛托回忆,他们两人双方关系紧张,似乎都对共同承担领导责任感到不自在。

不过,他们的工作进展很迅速。其领导的团队发展到数十名成员后,希望跟踪Uber在海外的竞争对手,包括出租车司机和中国网约车公司滴滴的高管。但他们也需要保护己方高管免受监视或窃听,并避开网络数据抓取行动。具体而言,其指的是利用自动化系统收集有关Uber定价和司机资源的信息,以从中获取优势。

这项任务十分艰巨。为了跟上进度,该团队将一些项目外包给了情报公司,这些公司派遣承包商悄悄潜入司机抗议活动。其他工作则主要在公司内部完成,因为Uber建立了自己的抓取系统来收集大量竞争对手的数据。抓取公共数据是合法的,但与此同时,法律也严格限制将此类数据用于商用。

该团队还急切地希望雇佣更多员工。吉辛托招募了他在CIA工作时认识的人:前同事艾德·罗素(Ed Russo)和前海军犯罪调查局(NCIS)特工杰克·诺康(Jack Nocon)。吉辛托和诺康在圣地亚哥的联合反恐特别工作组(JTTF)工作时相识。

滴滴总裁柳青访问旧金山湾区(Bay Area)时,Uber对她展开了跟踪调查。时任Uber总裁特拉维斯·卡兰尼克(Travis Kalanick)前往北京时,其团队成员也将他的多部手机分散放置在其他几个酒店,这样就不会暴露其真实所在地,以此试图摆脱滴滴的监控团队。

 “对我们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协助高管参与有关会谈,且不泄露其会见对象。”Uber全球威胁业务负责人亨利说,“这很有趣,对吧?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来来回 回地不停歇。”

Uber前网络安全主管马特·亨利(Mat Henley)。图片来源:Peter Prato

该团队对承包商的依赖也经常造成麻烦。一名承包商在旧金山一家酒店举办的会议上跟踪柳青并拍下照片。当时,该承包商正坐在酒店大厅的一张桌子旁,柳青的随行人员在他的旁边坐下。趁此机会,该承包商偷偷录下了他们的对话,并将其“成果”呈送到了Uber总部。

“收到录音后,我把录音转交给了Uber法务部门,说:‘我们拿到了录音,现在可以用它能做什么呢?’”吉辛托说。音频断断续续,背景噪音不断。“它对我们毫无价值。”

在疯狂推进相关工作的同时,吉辛托、诺康和罗素也在不断适应因退出政府工作而投身于一家成长中的科技公司所带来的文化冲击。吃不完的零食、睡眠舱,以及华丽装潢的办公室,这些“配置”对公司的技术人员来说虽然都是标配,但对这三人来说,却是对之前工作的完全告别。同事们也对他们三人表示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我们看起来肯定有点反常。”诺康说。他回忆到,在一次员工会议上,一位同事谈到了这一区别。那位同事说,许多员工在其职业生涯中都随身携带笔记本电脑,但诺康之前随身携带的却基本上是枪支。

这项工作本身令人觉得很熟悉。“我没有花费过多时间去思考,比如,‘为一家科技公司做这些事是不是很奇怪?’”诺康说,“我感觉自己就像在做以前训练要做的事。”

“这项工作的最终目的,实际上有点类似于在执法部门工作时展开的监视行动,”他继续说,“你试图了解一些通过互联网无法了解的内容。”

同样在执法部门工作过的雅各布斯,则认为这是一份不同寻常的工作。一段2016年年中柳青的录音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最终在将近一年之后,他将这件事写进了其律师寄给Uber高管的电子邮件中。

在公共场所录下柳青的音频,这并不触犯法律。但是,根据雅各布斯的邮件和其律师的信中内容显示,雅各布斯认为进行展开那次监视行动的同事们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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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间谍丑闻”:Uber成功自救,但有人却深陷泥潭(下)

译者: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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