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庆后的62条商业思考

2月25日，娃哈哈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宗庆后因病医治无效去世，享年79岁。

作为娃哈哈的灵魂人物，宗庆后也是一代浙商创业浪潮的代表。1987年，42岁的宗庆后揣着借来的14万元下海创业，他承包了连年亏损的杭州上城区校办企业经销部，并开始蹬着三轮送冰棍儿、汽水及文具纸张，一分一厘起家。

两年后，宗庆后迎来命运的转折，他筹建了杭州保灵儿童营养食品厂，开始了娃哈哈的创业历程。在他的带领下，娃哈哈相继推出的AD钙奶、矿泉水、营养快线等一系列经典饮料风靡全国，成为一代又一代人的童年记忆。

此后，娃哈哈的商业版图逐渐扩大，成为如今年销售额几百亿的商业帝国，而宗庆后本人也曾先后三次问鼎中国首富。不过这些光环在宗庆后看来，“所谓的首富不过只是虚名一个。”“个人最伟大的成就，应该是为社会创造了什么。”他的个人生活简朴，不买奢侈品，常年穿一件夹克，穿几十块的布鞋，曾经出行也被路人拍到乘坐高铁二等座。他在媒体采访时曾提到，“我一年开销不到5万元。”

创业近40年，宗庆后一直是娃哈哈的“精神领袖”，早年在央视的一档财经节目中，主持人问他的女儿也就是后来的接班人宗馥莉：娃哈哈减去宗庆后等于什么？回答是“等于零”。如今斯人已逝，宗庆后的管理思想和精神品格也早已渗透到集团的方方面面，融入到娃哈哈的企业文化中。

为此，我们翻阅了宗庆后的演讲、采访、内部讲话等资料，整理出宗庆后的62条思考，分为经营管理、商业思考两部分内容，以此纪念逝者，也希望能为诸位带来启发。

一、经营管理

1. 我认为做企业要有这些素质，特别在中国市场上，那就是：诗人的想象力、科学家的敏锐、哲学家的头脑、战略家的本领。

2. 你去看看中国成功的大企业，都是一个强势的领导，都是大权独揽，而且是专制的。我认为在中国现阶段要搞好企业，你必须专制而且开明。

3. 问：强势和开明的界限在哪里？

关键是你需要多想想，你要下属做的事情，自己都做不了怎么要求别人来做？而且我觉得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对方的感受：必须要下属执行的就必须要执行。领导者要关心、爱护员工。不要根据个人的好恶来管理，而应该从整体利益出发，这也相当于从领导者自己的利益角度考虑问题。

4. 搞企业与打仗一样，机遇来了，要疾速反应，及时决议。不强势引导就做不成事件。

5. 商场就是战场，在战场上违令者，结果就是一个“杀”。

6. 我就是要大权独握，任何一张小小的单据我都要签字。不签字的老板，不是一个好老板。（娃哈哈早期时媒体询问关于宗庆后管理风格的争议。）

7. 和技术方面一样，在管理上，娃哈哈也更多依赖“自创”。

娃哈哈一直都是推行集权管理方式的。长期下来，大家也都比较习惯了。而且，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大的失误，员工们都比较信任我。不过，在高度集中背后，我们其实也早就开始了分级授权管理，只是分级授权的权力大小不同而已。毕竟，我们现在也是信息化管理，能控制得住。

我们也一直没有空降兵。其实以前也尝试过，来自跨国企业和国内企业的空降兵都招过。但事实证明能力也不行，而且总跟我们的企业文化精神格格不入。当然以后也不一定一直不招，主要还是看能不能用。

8. 跨国公司只不过是一个一般的竞争者，它们有它们的上风跟局限，在竞争中它们既有可能是狼，也有可能是纸老虎。

9. 在我看来，管理就是“管”和“理”，要把整个流程理顺，并按要求去管。当然，先管再理还是先理再管，要看自己的具体情况。

10. 经营企业还是要靠天赋、靠经验的，生搬硬套西方理论往往并不见效。

11. 西方的管理学有一个特点，一句话可以写成一本书，看完了不知道它在说什么。包括国内一些搞西方管理学的教授也是这样，一句话加两个英文字母，看起来很玄奥，很有深度，一本书看了半天，还不知道在说什么。因此，我几乎不看西方管理的东西。

我们是用各种方式慢慢地让员工接受娃哈哈的文化，让员工自己慢慢地感悟到这种家文化。

12. 现在中国大部分企业在学习西方的管理模式，这自然有它的道理，但要知道理论是在实践基础上总结出来的。我们的国情跟西方不一样，文化也不一样，发展阶段与西方更不一样，照搬硬抄西方的管理，就不一定灵。中国人是比较难管理的，因为中国人比较聪明。人人都想当鸡头，不想当凤尾。在封建时期，人人都想当皇帝；在企业，人人都想当老板。怎么解决员工“宁当鸡头，不当凤尾”的思想，这个问题实际上也不用怎样去灌输，关键是企业的当家人要用实际行动影响大家。

说到底，中国的企业还是需要以人为本的管理，要抓住人的思想。董事长、总经理要让员工真正信服，必须要有人格魅力，员工要真正愿意跟着你走才行。另外，你还要开明而强势，不开明，偏听偏信，没人追随你；不强势大家也都不听你的，企业就变成一盘散沙了。

因此，当企业领袖一定要懂得严格管理，然后考虑员工利益，关爱员工。要让大家愿意跟着你干，必须让大家生活不断提高，事业不断进步。严格管理，要求员工要认真工作，工作做好了就有好的回报。这样，员工在企业里收入比人家高，生活比人家好，又能够学到技术，能够长进，慢慢地他就会信服你。这样，一旦企业遇到难关，员工也会与你一起克服。

威信这两个字，不光是要威，还要有信。员工信任你，你才会真正有威信。

13. 在商业生活中，我认为勤奋最重要。天道酬勤。如果按100分来测算，勤奋最起码要占七八十分。除勤奋之外，我比较会创新，比较低调。我的弱点是事无巨细地亲历亲为，大家对我依赖性比较强，我现在也慢慢地让部下们去历练。

14. 没有疲软的市场，只有疲软的产品。我一直坚信企业赢利要靠产品去驱动，而快速消费品领域的游戏规则是不进则退。这个行业的最大挑战就是经常遇到同质化竞争。同质化竞争在金融危机中，甚至给弱势企业带来灾难性打击。

15. 不和对手同质的最好途径是什么？当然是创新，但是到底有多少企业能够持续创新？娃哈哈的创新走了3步：最初的时候，我们从国外买来样品，在研究中复制它们；后来国内竞争者开始增多，我们开始贴着竞争产品搞研究，战术上我们做的事情就是在解析出对手的产品配方的基础上加以改良，同时开发出多款产品；再后来，当自己的实力增强时，让内部员工提出创新意见、设想，然后由集团研究中心研制配方，再投入试销市场，进而进行品牌运营。

16. 在我看来，营销的实质，是解决“谁来买”与“谁来卖”的问题。“谁来买”就是摸清消费者的真正需求，“谁来卖”就是产品开发出来后如何迅速地通过销售渠道推向消费者，以及在这一过程中如何做好推广宣传。着力解决好这两个问题，是企业生存发展的关键。

17. 就快消行业而言，对渠道的把控力越强，市场话语权越大。

18. 营销很关键，你产品卖不出去，企业发展不了，但最终还是产品本身。你营销做得太好，消费者上了一次当，他也不会再买你的产品。两者都是很重要的，并不是光营销好了，企业就一直好了。

19. 人家“卡脖子”，你不愿意干，那他“卡脖子”也没用，我这人不会受人家摆布，我觉得自己好做的就去做，我搞不清楚的东西，我就不去做，也不跟人家去谈。

20. 坚持谨慎的滚动发展，坚决不做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坚决不做自己心中无底的事情。

21. 对于我的竞争对手，我希望我是一个比较难对付的强劲对手；对我的员工，我希望我是一个值得信赖，值得跟的老板。

22. 如果你不经常跑市场，你也不会产生对市场的敏感度。活力和洞察力，都是用脚板子跑出来的。

23. 我用脚来丈量中国的市场，深入到穷乡僻壤、犄角旮旯，“中国市场地图”就是这样在水里火里、摸爬滚打中摸透的。

24. 家文化是我们的核心价值。我们的家文化分三方面：凝聚小家、发展大家、报效国家。对于员工来讲是凝聚小家，由员工来发展大家，最后企业要报效国家，形成一个整体。我觉得最核心的还是忠诚的员工队伍，因为万事靠人来做。

25. 企业家要根据自己企业的发展阶段考虑适合自己企业的文化。每个企业的创业经历不同，文化也会不一样。为了统一思想，发展文化，我们专门在企业设立了政治部，负责企业思想文化建设。人有了物质基础以后，才需要精神文明，但前提是首先要有物质文明，如果吃不饱，穿不暖，不可能讲精神文明；但物质丰富之后，如果不讲精神文明，也会出问题。

对于员工，单凭管理是不行的，关键要调动内在的积极性。企业利润不好，员工分红就会减少；企业利润好了，员工分红自然会提高。因此，这是激励机制跟竞争机制相结合。单凭激励，也会产生惰性，因此要鼓励竞争，能者上，庸者下。优胜劣汰，员工就会永远努力，这样的团队才会永远有动力。

物质激励和精神激励两者不可偏废，有了物质文明还要有精神文明，但没有物质文明，单搞精神文明，根本就不可能。如果员工饭都吃不饱，衣服都穿不暖，他怎么会听你的？

26. 管理者应该首先要保证员工体面的生活，他们收入高，才会安心并努力工作。此时管理严格一些，他们才能够接受。员工还要有精神文明生活。现在的员工管理跟过去不一样，企业给他们提供丰富的业余文化生活，解决生活的后顾之忧。所以我会帮他们解决住房问题、孩子教育问题。

娃哈哈的知识员工只要干满一年，就有机会持股，而工人只要干满5年，也有机会持股，所以他们既是员工也是老板，利益跟个人挂钩。在娃哈哈，员工不会有事业风险，因为企业发展这么好，他们没有顾虑的事情。

27. 企业家有责任帮助员工致富。

28. 对于普通员工，你要求“996”，我认为不太应该。员工也有生活乐趣。现在你做老板，你是经营自己的企业，经营企业是你的乐趣，所以你比“996”还忙也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要求员工都拴在你的战车上。他有他的生活，特别是年轻人。

29. 我跟我们的销售人员说，人家赚钱，你才能赚到钱。互赢互利生意才能做长久。第一利益分享，第二要讲诚信，说的话要算数，哪怕吃了亏你也要兑现。

30. 问：娃哈哈制定战略的时候，做市场调研吗？

公司有人在做，但最终决策还是靠我的直觉，调研机构不一定对。现在的调研很多都是理论上的。其实，自己的实际调研更准确。你在市场里积累了很多经验，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的市场状况，我拿报表一看就知道问题在哪。

31. 我们不在外面做咨询，制定战略时，我们主要以咨询员工的意见为主，我们首先汇总报表以及各方面情报，然后制定目标。再把这个目标拿出来供大家讨论，征求意见。这点很重要，因为员工不可能做出很周全的方案，公司必须先出方案，再进行讨论。

32. 我们做企业是小步快跑，不做能力做不了的事情，所以是比较稳健发展的。像有些企业都是过度扩张，参与了很多的行业，所以到最后是资金链断掉受到影响。像我们现在没有银行贷款也没有负债，银行账户里经常会有上百亿的存款，而且是每年分红以后的，所以就比较稳健。就是心态比较好，有的钱不是你赚的，你要想赚也赚不到，反而会拖累你主业的发展。

33. 我认为搞多元化，首先是看你企业有没有需要，你没有需要你去搞什么多元化？第二个是你有没有能力去搞这个产业。第三个你要看有没有机会，如果这个产业被人家垄断了，你根本就进不去的，你肯定也是要失败的。符合这三个条件，那是可以去搞的，如果达不到这个三条你去搞肯定失败了。

34. 娃哈哈是高度集中的管理模式，娃哈哈有八十多个独立核算的生产基地，但整个销售、供应链、财务都是集中的，子公司管好生产、抓好产品质量就是了。这种集权制有两个好处，第一，你的策略能够高效地贯彻；第二，思想统一。

但领导人还是要开明，让大家把创新的思想说出来。中国人说三十而立，但娃哈哈现在是大企业病较严重。我们也在进行流程改造，推行岗位责任制、分级授权，这些年娃哈哈也一直在培养管理中层了，过去我管得的确太细，造成员工对我的依赖，现在我也在逐步改变自己的管理方式。

35. 我常说“品牌的一半是质量，一半是诚信”，质量和诚信是品牌的立身之本。想要做大做强品牌，最重要的是要坚持质量第一，诚信为本。高质量发展要把质与量的提升落实到每一个产品、每一项服务中。做企业要秉持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健全质量治理体系，提升质量治理能力，推动市场健康有序发展。

36. 企业发展不可能一帆风顺，甚至会遭受一些非议，这时作为企业家你必须要有坚韧不拔的精神，迎难而上、勇敢面对。

37. 我认为搞企业就是要做百年老店，而不是昙花一现。我希望我的员工知道他应该做什么，应该做到什么程度。如果我不在，他们也可以正常经营下去。因为人总会有走掉的一天。

38. 在各地投资办厂的过程中，也有地方政府表示可以多给我们一些土地拿去搞房地产开发，那时候房地产市场确实在崛起，但我没有去做。我想，有的钱适合你赚，有的不适合，我们还是要坚持发展主业。如果在那个年代我们去搞房地产可能也能做得很大，因为我们当时资金比较雄厚，跟政府关系也比较好。但我不后悔，我们踏踏实实把主业做大也不比房地产差。现在很多做地产的小公司都被套牢了，一开始他们可能是暴利，但是到了后面就越来越困难。

39. 我们那一代的老企业家很多都是白手起家，都很勤奋，开始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拼命，资产积累多了就要去承担社会责任的。如果我们能帮老百姓富起来，真正实现共同富裕，没有什么贫富矛盾，社会和谐，企业家的财富也会受到尊重。

我本身是从社会最底层起来的，过过穷日子，理解穷人的生活，我也还在接触社会的最底层。现在很多人，特别是留在城市工作的人社会压力大，房子买不起，甚至租都租不起，教育、医疗成本也都很高，政府也要努力去解决这些问题，提高他们的收入。总的来说，老百姓只要生活好了，一切就都好了。

40. 问：你认为合格的接班人应该具备什么条件？

首先要保持企业永续经营。能力上，他要有合作精神，员工要真正信服他。所谓威信，不能只有威，员工信任也重要。威信不能靠职权来树立，领导者需要处理好各方面关系，让员工有安全感。娃哈哈员工队伍很稳定，不勾心斗角。企业越复杂，发展越麻烦。

41. 认真做好一件事，这是最简单，也是最难的。娃哈哈创办到今天，我们的信念从未动摇，对于快速积累财富的虚拟经济，我们视而不见，而是一心一意做产品、搞实业，一心一意为中国老百姓提供最实惠的必需品，这是我们不变的追求。

42. 娃哈哈是我的整个人生，所有的梦，一切的意义、价值、标签和符号。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证明。我希望它成为百年企业，成为不朽的象征。这需要未来者为它注入新的生命。我所能赋予娃哈哈的，就像是李云龙为独立团所赋予的，那种叫作“灵魂”或是“精神”的东西。

二、商业思考

1. 世界每天都在改变，不变的是我们内心亘古的准则与律令。我一度成为“中国首富”不能代表任何意义，但娃哈哈矗立在那儿，就意味着我的人生没有虚耗，我在这个世界上活过的证据就矗立在那儿。

所谓的首富不过只是虚名一个，什么也带不来，什么也带不走，其实有的人是怕被评上首富的，评上就被盯牢，接着可能就坐牢去了，我的钱没偷没抢，是那么多年一分一厘赚出来的。

2. 我们之所以选择成为企业家，并非来自我们本能，也并非我们真正的性格使然。我们只是在一个找不到出路的年代里，使劲儿地在为自己找一条出路。等到年纪大了，回头一看，自己竟然走出了一条路——一路水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的路。

3. 一个人最伟大的成就，应该是为社会创造了什么。

卓越的企业家在价值积累的过程中，聚沙成塔，终将完成一个天命，那就是达到“无我”、“无物”的境界，为这个世界本身的进步和建设提供意见，提供建设性的思维模式和建设性的处世方案，这才是企业家带给这个世界的最大感动，亦同时是一个人的存世价值。比如，为“平行世界”中的那个弱势的世界提供帮助，弥补这个世界的残缺，推动社会的进步。

4. 我们都是艰苦创业，一路走过来的。我们没有外界渲染夸张的那种奢华生活。我们这些人，没时间享受，生怕一享受了，贪图安逸了，企业就搞垮了。有什么机会就抓住什么机会，把每个机会都当作救命稻草，牢牢抓在手中。有一个宗庆后在这儿，大家就会觉得在中国踏踏实实地做商业、做实业，一点一点地积累，还是有希望、有前途的。

5. 事实上，中国人比西方人更聪明。西方人的思维都比较死板，中国人则比较灵活，碰到同样的问题，中国人走不过去时就绕过去，而按西方人的思维，就退回来了。

6. 实际上目前所谓的500强，按照营业收入来排名实际上并不是500强，最多是500大而不强，有的500强是负债累累，甚至是亏本的。真正的500强应该是实力雄厚，创造利润的能力强。

7. 我不是反对互联网，我只是反对互联网用流量的思维、用极低的价格把实体经济的成果贱卖，打乱实体经济的市场规律。

8. 你一点活都不干，可能就老得更快。你说再经常干点活，就稍微干得轻松点，那我寿命还会更长一点。

9. 企业家应该把金钱看的淡一些，把社会责任看的重一些。人的生命总是有限的，金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现在掌握的财富最终都是全社会的。

10. 慈善是一项长期的事业，应该让慈善精神永远传承下去。慈善不分老幼，应该成为每个人的自觉行动。现在城市里的年轻人很多都是在优越的条件下成长起来的，体会不到社会上的艰难困苦，心中自然也就缺乏慈善之念。因此，我们有责任引导下一代更多关心社会疾苦，为社会承担更多的责任。

11. 慈善不仅仅是简单的现金捐赠，而更应该在一些困难的地方做投资，带动就业，上缴税收，带动当地经济的成长，促进当地人观念的转变。不是“输血式”而是“造血式”扶贫。

12. 公平正当的竞争是必须要有的。没有竞争，企业不会进步。他们挑战传统企业，我认为是好事情，能刺激我们进步，也能够刺激整个行业的进步。现在年轻人喜欢的零糖、零脂，我们也在做。

13. 回顾一下中国的改革开放，我们成功的原因是什么？我认为，改革之所以取得成功，就是“让利、放权、开放”6个字。现在如果再用好这六个字，我们的经济马上就会复苏。

14. 我感觉我们今后还是以主业为主。我觉得这个主业确实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现在中国通过这些年的发展，人均饮料消费120多公斤，但发达国家是250公斤，所以还有发展潜力。我觉得实际上还有10亿人没有实现高消费，这10亿人如果高消费起来，那更不得了。所以我觉得，你只要做得好，还是可以发展，还可以更大规模地发展。

15. 饮料行业永远是一个朝阳行业，只要我们团结一致，不断创新，满足消费者日益向往美好生活的需要，一定是会兴盛不衰的。

16. 要看得够深，望得够远，摆脱物质的一切羁绊，才能在一个更大的层面上抵达成功。

17. 实际上每个人的幸福感都不同，有的人认为享受好了就比较幸福，有的人认为事业成功了才感到幸福。现在就算穿破衣服，人家也不会把我当成穷人看的。其实都是几十块钱的衣服，质量好就可以了。

18. 我小时候的理想很多，后来被社会现实慢慢地修正。有什么机会就抓住什么机会，就像《士兵突击》里的许三多一样，把每个机会都当作救命稻草，牢牢抓在手中。没有理想、没有目标是不行的。我年轻的时候在农场时就有想法，要把茶叶种得比别人更好。

几乎所有的年轻人都想成为出类拔萃的人。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出类拔萃的人也不少，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出类拔萃，大部分人都成了“类”而不是“萃”。奋斗的过程中有理想，有一个时代背景，还有一些偶然和运气，最后才能形成今天的“萃”。

19. 一个人要做点事业，首先要有理想。现在我是应该不需要再继续赚钱了吧，我这几辈子也用不完。但我还在努力工作，只想要为社会、为国家做点贡献。

20. 我是一个普通人，从底层崛起的凡人。幸运的是，我生于一个大时代；更幸运的是，我获得了一个机会，缔造了一家公司，并且因之而一度成为“中国首富”，得到了价值的实现与认同。

我唯一的念头是，当我真的老去，我可以对所有人说：“我这一生，并不非凡，但我干了一番事业，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为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和这个国家提供了一些正能量。很多人因我而受到鼓舞，成为主动打造新世界的力量。”

真希望他们回答我：“不用担心，我们的看法相去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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